马,而是因为他的声音……这略带沙哑的男低音,过去的四年间,曾经在我的噩梦中出现过无数次!
原以为,面对尘封往事,我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但是这罪恶的声音却再度诱发埋藏心底的怨怼与愤怒,我瞠目对着金发男人,他却一脸的波澜不惊,隔着黑色的镜片审视我,然后转过了身。
「少尉,请把比克瑙的新进人员名单和资料放到我的办公桌上好吗?」
「好的,长官。」一个年轻的德国美女这般应道,踩着高跟鞋同他一起离开了。而我则被看守再度推进人群。
追随着大众,我亦步亦趋地走着,胸口翻腾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会随时从那里涌出来,让我失去理智——
我明白,一个黑色的梦魇即将来临,正如四年前的那场噩梦一样……
虽然我在外界早就听闻过种种有关奥斯维辛集中营骇人听闻的传说,可是真正见识之后才明白,这里真正的恐怖是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形容的。
「你们闻到臭味了吗?」有人这么问。
牢棚里本就气息浑浊,充斥着汗臭、体臭以及腐朽的发霉味道,这并不稀奇。只不过空气中除了这些,还弥漫着一股彷佛蛋白质燃烧时的难闻气味。
「那是焚尸炉的味道啦。」一个老犯人这般道,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铁窗之外高耸的冒着浓烟的大烟囱:「德国人总会骗新来的人去洗澡,其实那不是浴室,而是毒气室……等人全部死了之后,就把他们的尸体拖到焚尸炉烧掉……」
「胡说!这不可能!」话音刚落,就有新来的犯人吼道:「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事?这违反了《日内瓦公约》!」
《日内瓦公约》?纳粹会遵守那种东西么?〈注四〉
我望了望激动的说话人,他长着一头惹眼的棕红色头发,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可是他太年轻、也太天真了。
「信不信由你,」老犯人说话的音调没有起伏,「比克瑙的犯人只做两件事:要么去拖尸体,要么去帮德国人修筑工事,过两天你就能亲眼见识到了。」
可能是听到了骚动声,看守走近大力地敲了敲铁栅栏,然后用德语喊道:「安静!不许交谈!不然把你们全都拖出去枪毙!」
牢棚里一下子鸦雀无声,等看守走远,我听到了压抑的呜咽和啜泣声。有人在哭,很多人……只是哭是没有用的,若老犯人不是在危言耸听,他们已经去见了上帝。
这样说可能有点卑鄙,但是我很仍旧十分庆幸——幸好我的艾莲娜早就去世了,没有机会来集中营体验这种恐怖的经历……她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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