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婆子们连声大喊:“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抱出来一看,是个大胖小子,比寻常的孩子要强健很多。
整个北京城都松了一口气。
后来,这个孩子被起名为朱翊钧,也就是当今的太子爷了。
裕王登基后,李贵妃被册封为“贵妃”,同年生下了四皇子朱翊镠,次年,朱翊钧被封为太子。
其实,在李敬修看来,太子爷跟李贵妃的关系一直很奇怪,有些不冷不热。
他曾私心里想过,若是自己的娘亲在自己还未出世的时候,对着人说,这孩子生下来要是个妖孽,就摔死了他。那么,自己长大之后该如何自处?
然而,此问无解。
兴许眼下的北京城里,只有朱翊钧时时刻刻在面临这般的疑惑。
各种各样的念头纷至沓来,在李敬修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耳边忽然听见了衣料摩擦的声音,李敬修抬起头来,看见朱翊钧已经起了身,站在那块“宵衣旰食”的匾额下面,举头望着。
“今日早朝,大臣们启奏淮安府水灾之事,父皇片语未发,似乎无心朝政……”
李敬修知道这件事:“说来也奇怪,今日早晨,从淮安府那边来的六百里加急,小臣也看了。”
他顿了顿,“盐城知县竟然联合着县内的乡绅富贾,弄来了赈灾银钱粮食,开了粥棚医肆,稳住了灾民。可算是为朝廷解决了一场大患,听闻这陈渊还要给县内的乡绅富贾们表功。您是觉得皇上不想搭理?”
“父皇如今不是无心这件事,而是无心政事。”
朱翊钧依旧盯着那块匾额,却知道李敬修不会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于是换了话题。
“盐城县这件事也很奇怪,上下乡绅竟然齐心协力救灾,这陈渊的本事不可小觑。过不久就要大计,各地官员来京朝觐,这陈渊要计大功一件,升官当在意料之中。”
“朝廷若能多几个陈渊这样的官员,也就不用京官们操这么多心了。”
李敬修是挺欣赏这样有本事的人的。
朱翊钧似乎终于看够了,背着手踱了回来:“提起淮安府的水灾,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听说张大学士府的义募,后来又有了变故?”
“哎哟,您可说到点子上了!”
李敬修的眼睛一下就被点亮了。
其实他今日进宫来,就是要跟朱翊钧说这件事的:“小臣正想说呢,外头都已经闹翻天了。张离珠现在服软,竟然真的叫人把画送到了谢二姑娘的府上,还退还了两个半的铜板。您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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