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看你。”郑光明自然的站起来坐下,他依然是快速的看了蒋齐一眼,安分的笑着说:
“在外面我要叫你司令员,舅舅。”
蒋齐用手指拨弄着郑光明脸上那块纱布。“还疼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碘伏。郑光明摇了摇头,“又不是拿枪打的!”他好笑的看着蒋齐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贴条掀开,仿佛郑光明的脸蛋是一条脆嫩的豆腐。“您对恕欧有那么好么?”郑光明感觉着舅舅温热的手指在他肿胀的脸上消磨着。这回轮到蒋齐摇头了,他撤开身子,粗声粗气的回答道:
“那混小子!”
蒋恕欧从小就是逃兵的典范。他脾气好,耳根软,吃不了苦,整天宅家里看读书写字,那是真真大家闺秀的典范。蒋齐口中烂泥扶不上墙,上个生日蒋恕欧从黄埔回来,口是心非的父亲依然给他这个软骨头儿子买了一个收音机玩。飞鹰牌的,银针又亮又长,能接到上千个不同波频的台听。蒋恕欧爱不释手。
郑光明说:“要是我爹和您一般善解人意就好了。”
蒋齐有些脸红:“是吗?”
他不说“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或者“我哪能和你亲爹比啊!”,而是单单问了一句“是吗?”颇有几分害羞的意思。郑光明死死的盯着他,看着这个父亲压根瞧不上的笨拙舅舅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他比郑乘风的体格大,弯腰的模样似一头寻找蜂蜜的棕熊,郑光明见过他在校场赤着膀子挥舞教棍的模样,那衣服里面是棕黑、闪着亮光的皮肉,蒋齐的薄薄的皮面一年四季滚动着豆大的汗水,它们将这个男人包裹在一种华丽的润衣下,郑光明觉得那身形帅极了,郑乘风却是完全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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