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蹙,便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茶盏。“听说今早,孔雀不大懂事,说了些不恰当的话,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教好。我是来给姨娘赔罪的,顺带为孔雀求求情,毕竟从小一块长大,请姨娘发句话,就不重罚她了。”
焦清蕙在焦家,一向是金尊玉贵高高在上,什么时候看过别人的脸色?五姨娘刚进府那一两年,也是见识过她的做派的。那时候她还是个通房丫头,不要说在蕙娘跟前有个坐地儿,见了她,还要跪下来磕头呢……
她自然免不得有几分飘飘然,却还没有失了理智。“姑娘这实在是言重了!我一个奴才身份,和孔雀其实也差不了多少。按理呢,本也不该去姑娘那讨要东西的,奈何子乔实在是喜欢……冒昧一开口,的确是没了分寸,还要多谢孔雀姑娘一言把我给喝醒了呢。”
亦算是有些城府,站起身,反而要向孔雀道谢,“多谢姑娘教我道理。”
依着清蕙的脾气,她还真想令孔雀就受了这一礼,带着自己人就这么回去了。不过,孔雀在清蕙跟前,话说得很硬,当了五姨娘的面却不曾让她为难。她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给五姨娘磕头。“奴婢不懂事,冒犯了姨娘,请姨娘只管责骂,别再这样说话,不然,奴婢无容身地了。”
其实就是赔不是,也都赔得很硬,声音里的不情愿,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她的脾气,焦家上下谁不清楚,就连老太爷都有所耳闻。能得孔雀一个头,比得绿松三个头、四个头,都更令五姨娘高兴。她瞥了蕙娘搁在案边的紫檀木首饰盒一眼,下颚更圆了,站起身亲自把孔雀扶起来,亲亲热热地笑着说,“我就是开个玩笑!瞧你吓的!其实一个锁头,值什么呢。老太爷也赏了子乔好些,就是小孩子娇惯,见过一次便惦记着索要……”
一边说一边解释,也算是把场面给圆过来了,又骂透辉,“怎么办事的,家常我自己喝的茶,也上了给姑娘喝?你难道不知道,姑娘只喝惠泉水泼的桐山茶?还不快换了重沏!”
一个名工巧匠精制的金玉海棠如意锁,一方前朝僖宗亲手打造,机关重重的紫檀木盒,终于换了一壶新鲜的好茶,蕙娘虽然不大想吃喝太和坞里的物事,但也不能不给五姨娘面子,她轻轻地含了一口茶水,品过并无一丝异味,这才慢慢地咽了下去。“的确不值得什么,子乔喜欢,给他就是了。以后这家里的东西,还不都是他的?我们这几个姐妹出嫁之后,还得指着他支撑娘家门户呢。”
这一番对话,句句几乎都有机锋。不论是五姨娘、清蕙,又或者孔雀其实都清楚,这个如意锁做得又大又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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