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听到了父亲腹腔中爆发的惨烈的弦外之音。他的人生在这之前已经被毁了,从此以后,全世界只有岛国和大洋,他父亲的罪名那么明显、那么瞩目,以至于范闲自己的罪都很小了。他伸出小孩的舌头,认真的舔舐着范建无法抬起的眼皮,那一双与他极其相似的、长长的睫毛,居然沾上了不属于他的水汽。
三天,他们躺在床上,直到蚊帐忽然扑通一声倾倒下来。这个曾经指点江山的武士,失魂落魄的捡起内裤,朝厨房走去。范闲慵懒的视线注视着父亲搅拌倾倒的动作,他光裸的背部一览无遗,小麦色的健康肌肤被反射,天上地下一片金色。范闲爱范建的失魂落魄,那比雄鹿腐烂的尸体更具有美感,那些没有被猎人偷走的、绮丽的长角,正向着斗争最激烈的地方锋利的指着。他将血腥下流的梦讲给父亲听,那天早上范建的手中洇出了源源不断乳白的长廊,仿佛宣传画中永远找不到的尼加拉大瀑布,那白那么清澈、那么天真。
他闻到了咸和甜,令人双腿发软的父亲的烟味。解放前的无框眼镜,浸泡在奶油色的木桶里,他用上面的那半片嘴唇亲吻,以此庆祝范建的劫后余生:从他无名的孩子、他的范闲的浓烈的喜爱中逃脱了。虽然只是一次,但也勇气可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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