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槿见他先前的嚣张气焰褪了下去,语气不温不淡道,“还有一件事,希望裴世子一定要牢记在心里。我与你不过是几面之缘,世子往后,还是莫要直呼我名字了。”
浅浅淡淡的一句,倒像是结结实实地打了裴彧一巴掌,让他颜面扫地,再直不起头来,嘴角微微抽动,脸色异常难看。
裴彧铁青着脸站在一旁,想说什么,但看到谢珩的神情,欲言又止。
这一场春雨来得畅快淋漓,却叫裴彧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说罢,跪地行礼,完全没有了先前无所畏惧的架势,额头上更是渗出了一层细细薄薄的密汗。
也难怪一向心高气傲的裴彧,竟能拉下脸皮来同自己认错。
裴彧这么说,倒让谢珩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不少,眉宇间爬上了一丝凝重之色。裴相国果真是老谋深算,能屈能伸,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扼住对方的命喉,让其毫无招架之力。
若他今日原谅了裴彧,那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过错;若不原谅,怕传出去,那些不明白真相的世人,便会以为此事是谢珩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而裴相国的身后又有宁王谢瑞,此举不仅可离间父子间的感情,往重了说,一石掀起千层浪,又有人会拿此事多做文章,可谓是手段高明。
偏偏这样寡淡的声音,在谢珩听起来却是如沐春风,舒畅极了。
可也由不得苏木槿再继续说下去了,倘若真激怒了裴彧,真不知道此等卑鄙小人,会想出什么恶毒的计谋来加害于她。毕竟分身乏术,真叫裴彧钻了空子,他可是会心疼的。
她是怎么来的,谢珩怎么会不知道?方才给她披上外衣的时候,就看到肌肤如雪的手臂上,那一道道细密的裂痕,让他心疼到窒息。花了胭脂不说,那襦裙上的污渍又岂是走几步路就能溅上去的?就连斜插在鬓角的步摇,也歪得不知方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哪个狼窝里逃出来的。
眼下要回去,那家教甚严的苏呈怀,免不了要数落她一顿。一想到那娇小的人儿,缩在角落里,全身颤栗,孤独无助的样子,谢珩的心就像被无数把尖刀给刺了进来,痛到毫无知觉。
他怎么舍得,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就算父皇知道了此事,怪罪下来,也有人相陪,不至于落得孤孤单单的。
而苏木槿在这个时候,突然这么说,也是别有用意。她知道,无论怎么回答,都能叫裴彧钻了空子。索性自己先发了话,就看看有没有这个良心,愿意送她回侯府了。
“本王今日有要事在身,裴世子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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