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中,他又看见熟悉的红雨。
好似儿时的春风捎来千朵断肠花、万株思乡草,扬扬洒落,打得鬓边领口尽是潮气,湿哒哒地箍着脖颈,叫人透不过气。记事以来,他做惯了养尊处优的少主,几乎忘了狼狈是什么滋味。
一想到这儿,他无端端愤恨起来,本已握不住斩马刀的手也找回些许力量,挣扎着、不依不饶地,试图擒住眼前飘摇的衣袖。
可越是接近,那颗小痣在刀光的映照下就越是招摇,晃得人目眩神迷,也叫他恍然记起一件本该埋没在记忆中的往事。
他并非门主亲生的孩子。这在风雷坞中不是什么秘密,当然也无损于他心头肉、掌中珠的地位。尽管论及辈分,他应该称呼对方一声“姨母”,然而比之十月怀胎、骨肉相连的亲子,那个人待他反而更宽容,也更亲厚。
只是这当中似乎隔着什么,使得这份亲厚并不像发自肺腑的溺爱,更接近于心有愧的亏欠。
幼时他依仗如此偏爱做过不少荒唐事,不知为何总被对方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千般责骂、万般惩罚则是尽数落在“劝阻不利”的表兄头上。
直到有一日,他以展示身法为由,不顾左右阻拦,不自量力地跃下高逾数丈的巨树,当即摔得人事不省。
昏沉之际,他隐约听闻鞭笞之声。跌跌撞撞来到门边,惊见往日蔼然温和的姨母将二指粗细的荆条挥得虎虎生风。他不假思索,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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