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讶的是:丧妻的鼓盆之戚成就了哈代诗人生涯中最伟大的时刻。爱玛的死对哈代产生了惊人的影响——就好似死亡让爱玛从哈代的“眼前人”重新成为了他的“彼时人”,就好似他又全心全意爱上了这个生疏多年的女人。哈代将爱玛的灵柩放置在他卧室的床脚,停灵三日,直至葬礼。英国文坛的顶尖巨头变成了一位哀恸伤情的爱人。他在之后的头一年里写了50多首悼念爱玛的诗其中21首收录于《1912-13诗集》当中,其后的十数年中,哈代又为爱玛创作了百余首悼亡诗。这套“爱玛组诗”中的许多作品,非但是哈代诗人生涯中情感最真挚深沉的作品之一,也是整个英国文学史上最优美动人的经典悼亡诗作之一。
篇首摘录的《声音》就写于1912年十二月,为“爱玛组诗”中的初期作品。整首诗的形式极为口语化、交谈化;头三个词“Womanmuchmissed”“我思念的女人”直接呼唤亡妻,似乎诗人情难自禁,心里盛着些什么话,便都一股脑儿地倒溢在了纸上。但其实,如果我们细看此诗的初版手稿,就会发现哈代最初的想法要复杂得多,头三个词是:“Owomanweird”“噢,怪异的女人”。看似直抒胸臆的“我思念的女人”实际上是三思后的结果;哈代将此句修改为更直接、更情感化而非理性化的表达,实际拉近了与亡妻的距离。
其后的“calltome,calltome”“呼唤我,呼唤我”则好似诗中“女人”凄苦哀怨——甚至带着些许怨恨的——哭诉。在诗人的想象里,她想向他解释,作为灵魂,她不再是他们离心交恶后那个他不认识的她“whenyouhadged”/“已不再是与我疏远时的模样”,而是变回了当初春暖花开、夏风薰和的季节里,他所熟识的那个她“atfirst,whenourdaywasfair”/“又复是当初我们幸福时的容颜”。因此,初稿诗首的“weird”“怪异”一词,指的是此时此刻爱玛的奇特性——即便身处坟墓却能穿越时空,变回当初模样。
注意,此处诗人选用了一个词“fair”。这个词在英文中既有“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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