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度假庄租了钓竿,前往水库。钓鱼这种闲情雅致的活动因为十几个老同学的存在,也变得活气十足。江怀雅陪聂非池坐在一边,和其他人保持一段微妙的距离,反倒安静。
他们共用一杆钓竿。聂非池经常陪他爸钓鱼,做起这事很娴熟,江怀雅在旁边只有看的份,偶尔发表几句无关痛痒的的评论。更多的时候,谁也不说话,仿佛无所事事。
昨夜的风把雾霾都吹散了,仰目所见,碧空如洗。
水面平静无澜,偶尔伴随着耳边的几声交谈,泛起层层清涟。
江怀雅向后撑着地面,悠闲地望着往来人影,觉得好似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岁月悠闲而漫长,一场普普通通的郊游就能给十几岁的他们留下谈论数十年的回忆。
聂非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在想什么?”
她仰着脸,转了两圈眼珠:“我在想……姜溯家旁边好像也有这样一条河。”
姜溯就是她追过的那个混混。
当年闹得那么轰轰烈烈,其实起因也不过是她在餐厅过生日,点蜡烛的时候少一个打火机。当时餐厅已近打烊,客人寥寥无几,赵侃侃她们几个陪过生日的小姑娘一筹莫展,是当时兼职做服务生的姜溯路过,从紧身裤口袋里掏出只打火机。
十九岁的姜溯身上有混迹社会的一丝痞气,以及少年人特有的清俊桀骜。他一根根蜡烛替她点上,调笑时的眼眸里烛焰摇晃,语调几分不正经:“生日快乐啊,小妹妹。”
后来她知道,他叫姜溯,在附近一所公立高中里读书,留级两年,为了搞乐队。她追他追了半个高中,一直到他退学回广东。
在聂非池认识这只兔子的二十几年里,她总是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动心。而且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恨不得奉上全宇宙。
他早就习惯了,甚至很平静地眺望水面:“触景生情了?”
“不算触景生情。”她换了个蜷缩的姿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一手在河岸上划,“就是觉得挺怀念的。我当年追姜溯那会儿,已经那么用力了,可是从来不觉得使不上劲。现在不行了。有时候觉得人最怕的不是重蹈覆辙,而是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酸。
江怀雅拍拍沙子站起来,马上背过身:“……在你这闷得我都能作诗了!我要去陈杞他们那边瞧瞧。”
☆、第06章
陈杞他们那摊氛围好多了,一群人坐着凉椅,在杨柳荫下聊从前的趣事。
江怀雅首当其冲,是这个话题当仁不让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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