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到最温暖的状态,才在寒风里坐下,吸一口冷气:“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很不明白你。”
“不明白我所以生气?”
“聂非池——”
她拉长调子喊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清糯,又有点气急败坏,其实很像撒娇。
他低低地笑:“明天我就有时间了。”
“然后?”
“陪你一起去看展。”
展览是一个国际性艺术节的巡回展,涵盖当代艺术的方方面面。摄影展是其中的一部分,谢芷默被邀请作为嘉宾列席。
他这么说,相当于答应去见他妈了。
江怀雅抠了下字眼,觉得他这个“陪她去”的措辞很有占她便宜的嫌疑。
他又温温和和问一句:“不要吗?”
这哪里有她拒绝的余地,愤恨地默认了。
“我发现……”
“嗯?”
“你这个人有时候很蔫坏啊,净会拿乔。”
江怀雅直接把电话挂了。
来电结束音来得猝不及防。聂非池保持听电话的姿势,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机。莫名想起小时候,那会儿家用固定电话还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她挂掉电话之后会响起一声一声漫长的嘟音。很有节奏,好像在表达主人言语间未尽的怨气与不满。
许多事只存在于回忆里。时间把类似的感受抹杀了,如今一切结束得干净利落,屏幕上跳出一个精准到秒的通话时间。
居然不知不觉讲了那么久。
从前不会有这么久。
原来时间也是有好处的,它会悄然把一些人,在不知不觉间带往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