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废宫漏雨的滴答声,她把他裹在褪色的翟衣斗篷里,以体温替他驱寒,指尖轻抚上他发红的鼻头,柔声宽慰他,“会变的,会变的……”
潜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怀抱温热,后来却突变成,陈观澜的匕首抵在他心口处,茶色瞳孔里映着滔天的焰光。窒息感骤然加重,魏皇后的护甲与长公主的刀刃在梦中不断交叠,近乎要生生将他撕裂。
陈锵玉挣扎着抓住榻边帷幔醒来,织金的翠鸟纹路勒进掌心,他猛的坐起身,耳垂处的咬痕突突跳痛,他怔然盯着被褥上陌生的翠鸟纹路———这并非东宫的海水江崖纹。
“太子陛下———!”霍冗撞开门时,左肩汩汩渗血的箭伤已染红了半身衣袍,素来沉稳的暗卫踉跄着跪地:“您已昏迷整整三日了,如今朱雀门已破,长公主…不,如今的大皇子,率领着铁甲军逼宫了!”陈锵玉的太阳穴突地一跳,“你说……大皇子?”喉间泛起腥甜,陈锵玉跌跌撞撞略过跪地的霍冗,奔向殿外。
朔风卷着未消散的苏合脂香扑面而来,“阿玉。”铁甲军阵前的人勒马轻笑,卸去钗环的鸦色瀑发高束成马尾,未被云纹领遮掩的喉结随着低笑而上下滚动。“吓坏你啦?”
陈观澜卸去脂粉的脸庞白得近乎病态,失去螺子黛描画的眉眼,如同一柄出鞘的绣春刀般凌厉,鼻梁如陡峭雪岭,嘴角衔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好像白玉瓷雕的菩萨小像上突兀裂开一道妖纹。
依旧是铺面而来的秾丽,只是一袭玄铁麒麟甲的他如今更显威压。“我原本想徐徐布局的,可商国君王偏要我以兵戎见你。”身后的铁甲军阵如黑云压境,玄铁甲胄折射出冰锥般的碎光,陈观澜执着缰绳的手腕白的近乎透明,青紫血管下蛰伏着某种兽类的原始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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