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
大厅内肃穆庄严,虽然有低声交谈的声音,却并没有人啜泣,以三爷为首的孟家人站在棺木边,看着吊奠者们一个接一个走到棺木前脱帽鞠躬,看起来神色平静。三爷仍旧穿着淡青色的唐装,挂着淡淡的和煦笑容,俊秀的外表让不少女客涨红了脸颊偷眼观察,但是那通身的气派却让人望而却步,不敢稍有逾越。他时不时向来客点头致意,仿佛这并不是一场殡礼,而只是一场普通的亲友聚会。
当然,没有人敢指责什么,也没有人敢在微笑着的三爷面前哭泣,所有人都摆着一张平静恭顺的面孔,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整个大厅井然有序。
孟家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站在棺木旁的是新的赢家,沪省新的时代。
轮到凌晓的时候,她跟着凌父走到棺木前,凌父三鞠躬,而凌晓作为小辈则跪在地上,行拜礼。这是1912年颁布的《礼制》所规定的,虽然中国大多数地方对于新的礼仪颇为排斥,但是作为最为开放的沪省,对于这类西方的礼节倒是接受地相当平顺。
站起身后,凌晓忍不住又看了三爷一眼,正好对上他微微含笑的双目,那眼眸里虽然和煦温文,却并非是想要与她过多接触的意思。
凌晓心领神会地收回视线,刚要随着交上吊唁礼的凌父走到一边,就听到门外撕心裂肺地大声呼号。
“孟乔!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随着这一声女人的唾骂,又传来不少哭喊的声音,大厅内的众人微微骚动了一瞬便安静了下来——对于失败者的狗急跳墙,显然是不需要过多注意的,即使是有心想要看热闹,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看热闹的本钱。
本名为孟乔的三爷微微皱了皱眉,抬起手随意地轻轻挥了挥,转瞬间,那哭嚎咒骂的声音便安静了下来,想要来砸场子的人连大厅的门都没有进得来,就被弄得不见踪影。
三爷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看来他赢得毫无悬念,而他的对手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吊唁完毕后,凌晓和凌父并没有久留的资格,很快便离开了孟宅,坐上了回家的车子。
孟宅外的路上停了不少的车子,似乎整个城市的汽车都集中在了这里一般,看上去蔚为壮观。凌家的车顺着车流缓缓向前移动着,随着离孟宅越来越远,凌父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舒展身体靠在了座椅上。
“孟乔这个人,别看才二十岁出头,却着实是个不容小觑的狠角色啊!”凌父望着车窗外感慨道,颇有几分心有余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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