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已经成了沈随钰的发妻,怀了他的孩子,而凌晓彼时则已经成了沈家的一个牌位,历经千难万险、将自尊摔碎在了地上,为了活命而不得不重新爬起,变成了一名间谍,与沈家再无瓜葛。
那时候她才明白,沈随钰一直拒绝纳陈怡为姨太太,并非是顾念她这个正妻,而是觉得这样的身份对于陈怡而言,只不过是一种亵渎。大概,沈随钰一直在等待着机会,能够停妻再娶,给陈怡一个风风光光的再嫁吧……
在那一段时间里,凌晓对沈随钰与陈怡的恨简直深入骨髓,若是有机会,就算是生啖其肉也不会眨一眨眼睛。只不过随着逐渐步入新的人生旅程,见识过了不曾见识过的世界,凌晓逐渐意识到,其实做得最错的人是自己。
是自己愚蠢地妄图依靠男人,最终才落得如此下场,是自己愚蠢地认为将自己的一颗心奉上就能换回真情,所以才被贱弃至此,是自己愚蠢地妄图寻找什么真爱,才一再被“真爱”嘲弄。
男人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在这个乱世,能够真正保护自己的人,只有自己。倘若她不是顾念着沈随钰的安危而迟迟不随着沈家一同离开,或者不将希望放在他身上,及时自救,也许最终的结果会改变很多呢?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她凌晓太蠢了,一个宋文斌还不够,非要再经历一次沈随钰,才能接受教训,明白这个真理。
教育不当,真是误人子弟、害人不浅,凌晓从小就被教育要大度、奉献、依靠,尽自己所能地维护自己的家,却不曾想过,这一切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凌晓托着下巴,手指轻轻划过面前刚刚裁剪好的淡青色布块——这是要给三爷绣的帕子——突然发现,虽然她对于曾经的往事仍旧记忆犹新,却已然想不起沈随钰与陈怡的模样了。
所谓的恋人与仇人,其实也不过如此,完全抵不过时间的冲刷洗礼。
凌晓定了定神,开始描帕子上的花样。
经过几年的磨练,大概是度过了最初的瓶颈期,凌晓的刺绣技术简直称得上突飞猛进,虽然仍旧算不得精湛,但是起码也能做得出能拿出手去的东西了。如今,三爷身上的小东西基本上都是出自她手,就像是在他身上打满了记号一般……凌晓甩了甩头,将这种自不量力的妄想丢到一边,抬头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晚上了,若是今天凌父还没回来,那就是失踪第五天了。
外面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凌父五天没有露面,也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整个凌宅简直乱作了一片,大概凌晓是唯一一个能够镇定以对的人了,于是无论是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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