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破地方,个个儿躲得你老远,怕你那游魂会乱附别人的身,给人家带来灾难——你呀,果真是个灾星!”
王药不屈不挠从阿菩手里拿过肉盘子,撕开一块獐子肉大口吃起来,肉里头靠骨棒的地方还带着血丝,鲜嫩爽口得无以复加——在大晋,美食各式各样,可是偏就没有这样原滋原味,粗犷豪放的吃法!他又端来汤碗,煨得雪白的鹿肉汤里飘着粉色的鹿肉、酱色的鹿血块和碧绿的韭花儿,香喷喷地也很好吃。他咕嘟咕嘟喝了一碗,最后从床头一个简陋盘子里撕了两口干麦饼填在嘴里,笑道:“吃得舒服——他们小气,原本只给我一盘烂饼子做午饭。”
完颜绰看他毫不矫揉造作,吃得香,心里是说不出的适意,胸怀也豪放多了。把那壶酒搁在王药的地铺旁边。见那家伙馋酒的鬼样子,不觉好笑,板了脸说:“你不觉得还该对我说些什么?”
王药笑道:“我虽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常戚戚的小人。你虽然设计害我,逼着我骑马,还拿马鞭子抽我的马屁股,但我也不计较你。所以,不用说什么了,咱们一笑泯恩仇就是。”
完颜绰一把把酒壶拎开。
王药见她生气了,又笑道:“那好吧。臣,书令史王药,叩谢皇后娘娘赐食厚恩。——你爱听这个?”
她平常不爱听这个,马屁话么,都知道是假的,浪费时间。可是看他油嘴滑舌,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像敢在郗家坦腹东床的王羲之,洒脱狂狷到可爱。她刚把酒壶放回去,便被敏捷的王药一把抢走了,对着壶嘴大大地喝了一口,那烈酒猛地到得喉头,一下子把他呛到了,咳了半天,却连呼“过瘾!”“快哉!”
“‘过瘾’什么?‘快哉’什么?”完颜绰一脸嫌弃,扭头吩咐几个小侍女去再拿些肉和酒来,只留了阿菩一个人在营帐里。
王药目光一凛,停了一会儿才说:“我第一次在这种荒蛮地方茹毛饮血,怎么不过瘾?怎么不快哉?”
完颜绰知道他有嘲讽意,更知道他永不服输的德性,淡淡笑道:“鹿血也算是吃过了,不知你如何‘茹毛’?外头倒是现成有刚剥好的皮毛……”她蓦然被他直勾勾的眼神打断了话头,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斗篷上的一圈黑色狐毛,狐毛衬着她粉白的脸,晃动着的额角的金珠、耳畔的珍珠,岿然不动的她雁翅般的长眉,闪闪发亮的眸子,无一不让他血脉偾张。
而阿菩,也看到完颜绰喉咙微微一动,胸口起伏得比平常厉害,她会看眼色,急忙道:“主子,我到帐营外头瞧瞧那些小妮子有没有来。”
完颜绰闷闷地“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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