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声摔在地上。王药离得近,尚能看见刀刃上残留的别人的鲜血,此刻在他面前又飞溅开来。
他敏锐地探头往下城墙下。她的影子从包裹重重的礮辒车中露了一露,似乎在责怪弓箭手杀错了人,但紧接着,她焦急的目光穿越过层层雾翳投来一瞥。王药只觉身上那些紧张出来的冷汗顿时化作眼眶中的热泪,将落不落,悔痛和不悔交织在一起,爱与恨也交织在一起。要不是还牢牢地捆着,他几乎想从这雉堞纵身而下,求得一个永世的平静。
弓箭手的一箭,是触发新一场大战的战鼓。羽箭飕飕地往下射,下头退了一阵,又重新集结向前攻进。完颜绰在重重保护下退到安全的地界指挥,但望楼上的哨兵很快递来消息:刚刚她仰头看城墙上杀人一幕的时候,应州的南门,突围出一支百人的精锐的骑兵,也不杀敌,一路只是朝更南的滹沱河狂奔而去。也几乎在同时,夏国的数骑从南门飞驰而至,亦是通报同样的消息。
完颜绰叫道:“糟了!守不住河,晋军援兵很快就能顺水而至!快叫人追!”
军队太大,指挥起来就不那么容易。原本四十万人结成各种军阵,排布在应州四边,井然有序,彼此用旗幡号令,非常有序。但太后贪看北门的情景,南边突围的旗语未曾关注。战场上战机都是转瞬即逝的。背水的南门,本来守卫就少,她反应再快,毕竟突围的晋国勇士已经成功了。
晋军也是孤注一掷。百人虽不算多,都是营里最强悍的精兵强将。一到开阔地,他们便顺着南风,放出火箭,城外被收割得如同瘌痢头一样的麦田,尽是已经干萎的麦茬,顺着风势,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安扎的营帐毡包,离得近的,也立刻烧成了一团团火堆。人们忙着安抚马匹,迅速地挖防火沟,但是还是颇有损失。
滹沱河北岸,是为夏军占领。但是契丹军人水性不怎么好,防守多是木排扎成的叠桥,船只也大多拴着。火箭上去,顿时也呼呼燃烧起来。
突围的百余人,翻身下马,脱掉外头用来阻挡箭镞的斗篷,竟然都是精赤着上身的汉子,“扑通扑通”跳入春水中,泅波而去。一边忙着救火,一边忙着保船,一边还忙着射箭追击的夏国兵,自然不能专心,眼睁睁看着绝大多数晋国勇士都泅游到河对岸去了。
乱了一阵,局面还算安定下来,但是完颜绰颇有见微知著的本事,已经感觉己方一场骚乱,这几日的攻城加上近日遭火,死伤也有万余,士气低落是一定的。应州城坚,若被来援的人夹击,里应外合的,自己也未必能赢。加上里头还有王药,深谙她这里一切军事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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