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几个字。
姬云浮抬手敲门,敲得很有节奏,似乎是某种暗号。过了一阵,一个老头探出头来。这老头身子瘦弱,脖颈细,脑袋却很大,似乎轻轻一晃就会掉下来。他是个秃顶,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其中一个眼镜腿还是用筷子改造的。
老头抬起头看看姬云浮,又看看身后的我们,语气很冷淡:“我很忙,你有什么事?”
姬云浮道:“老戚,我给你带了点研究材料。”然后把那一摞册子递过去。老戚一把抓过去,翻了几页,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你这带来的都是什么破烂,早就过时了!这些论文已经失去了价值!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唯一的目标,是哥德巴赫猜想!陈景润证明了1+1,我必须赶在他前头,把最终的证明拿出来。”
我有点惊讶,这离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报告文学都过去十多年了,竟然又冒出一个陈景润?姬云浮却早有准备,乐呵呵又递过一本册子:“这是这几年国际上关于哥德巴赫猜想的研究论文集。”
“哦?”老戚拿过去翻了翻,又看了看我们。老戚看人很有特点,他会先把头略微低下去,让眼镜滑落半分,然后眼睛上翻,越过眼镜框的上方注视你,看上去好似翻白眼一样。
“进来吧。”老戚把册子放下,让开半边身子。
老戚的屋子里很整洁,一张书桌、一个简易书架、一张单人木床,剩下的就是大摞大摞的手稿,上面用蓝黑与红两种颜色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
在路上,姬云浮告诉我,这个叫老戚的人,也算是岐山当地的一位奇人。他原本是西安交大的数学教授,“文革”时下放到岐山,后来一直就没回城里。老戚疯疯癫癫的,除了数学什么都不关心,大家都当他是疯子,连红卫兵都懒得批斗他,给他扣了个白专的帽子就扔在岐山不管了。他现在在岐山的一所中学里教数学,没子女,也没什么亲戚,只有姬云浮与他有旧,会偶尔过去探望他一下。
姬云浮还笑着说,老头其实不怎么会教书,给中学生讲课居然把高数也掺进去了,结果绝大多数学生根本听不懂,就一个听懂了,后来成了全国高考数学状元。多亏了有这个业绩,老头就算教得再烂,学校也忍了,一直教到现在。
我们进了屋子以后,老戚也不让座,他把册子扔到桌子上,转身生硬地说道:“你们有两分三十秒时间。”
姬云浮花了三十秒说明来意,可惜无论是玉佛头、五脉还是莲银牛皮笔记,对这个老头子都无法产生任何震撼。他一直面无表情,左手的拇指压在右手腕口,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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