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方震叮嘱了一句,他在电话另外一端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就像是例行公事。可我知道,他这个人从来不说废话。不知道这一句小心,是指小心钟爱华,还是指小心药不然。
放下电话,我拿着黄克武的电话号拨了几下,听到提示才反应过来,这里没有国际长途服务,要打必须去邮电局。我只得上床睡觉,明天一早再说。我本以为这些千头万绪的事情,会让我做一个繁杂混乱的梦。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居然一夜无梦,一口气睡到了天亮。事实上,自从离开紫金山以后,我就再没在晚上被噩梦惊扰过。
次日一早,我一开房间门,忽然看到地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我把它捡起来,发现居然是个bp机,汉显的,上头还留着一句话:“哥们儿,就用这个,随时联络。”
药不然这小子,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居然扔了这么个东西在这儿。bp机是单向的,我被动接受信息,对在逃的药不然来说,这种方式联络起来相对安全一点。我把它别在裤腰带上,早早离开旅馆。一出门,一群记者们却扑了上来,不停地问各种问题。幸亏我在出发前,已经从上海旅汽预约了一辆普桑出租车。我一言不发,等到车一到,立刻直接上车扬长而去。那些记者没准备骑车,追赶不及,一个个气得哇哇直叫。
我径直开到虹口邮电局,办了个国际长途业务,然后钻进无人的电话间,拨通了黄克武在香港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起来了,黄克武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但却充满了疲惫。我说我是许愿,对面劈头就问:“你把烟烟救出来没有?”
我说戴鹤轩已经撤诉,她很快就能释放。黄克武问我在哪儿,我说在上海。他顿时火冒三丈,毫不客气地把我训斥了一顿,质问我为什么不陪着她。
我懒得辩解,等他骂累了,我直接问他从哪里得到大齐通宝的。黄克武说你问这事干吗,我终于忍不住怒火:“我还能干吗,当然是要调查《清明上河图》的事情!您当初把大齐通宝给我,怎么回事也不说清楚,害我在戴鹤轩那里差点吃了一个大亏。现在五脉生死存亡,你们这些老前辈说话能不能直接点,别藏着掖着好不好!”
我发了这么一通脾气,黄克武那边沉默片刻,居然没骂回来。我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叹息,然后黄克武悠悠道:“好吧,好吧,你小子翅膀硬了,连我都敢骂啦。我告诉你就是,这也不是什么丢人事。”
原来这枚大齐通宝,是黄克武在五十年代的上海买到的。当时他来上海出差,在闸北区的一家文物商店谈事情的时候,正好目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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