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赝品,用的就是这个配方。他以为我已经洞悉他的勾当,生怕我去告发,这才服软。
五脉秉承的原则是“去伪存真”,想不到刘战斗身为红字门的中层骨干,居然背地里搞这么一套,于公于私都是严重违纪。看来郑教授的担忧是对的,改革开放以来,五脉也是人心思变。从前的原则,被越来越多的人所忽视,从前的理想,在金钱面前也变得慢慢不值一提。刘一鸣想搞拍卖行,未必是他自己的意愿,恐怕也是被迫要顺应学会内部要赚钱的主流呼声吧。
可刘一鸣开拍卖行,那是把利益摆在明面上,去堂堂正正地赚钱;像刘战斗这种造假,根本就是犯罪。他是上海书画鉴赏协会副秘书长,还有个五脉的身份。有他居中调度,赝品可以源源不断地流入市面,影响会有多大,我简直不敢想象。我推测到这里,一下想到这个配方是药不然给我的,他居然了解刘战斗的秘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刘战斗肯定是被老朝奉拉下水的,他是老朝奉在五脉里隐藏的代理人之一。
药不然居然把这个重大秘密都告诉我,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别有图谋,还是想证明合作的诚意?
“事不宜迟,咱们走吧。”刘战斗看我沉默不语,催促道。
“不成。”我皱着眉头说,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刘战斗正把卷画卷到一半,听我一说,不由得一愣:“这画有破绽?”
“画没破绽,但它是赝品。”
“废话,不是赝品我还会拿去给樊波?”
我严肃道:“五脉的规矩你都忘了?去伪存真,绝不造假。拿这么一幅赝品给他,置明眼梅花的规矩于何地?”刘战斗像是不认识我似的,把我端详了一圈:“许愿你没发高烧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发高烧的是你。”我坐回到沙发上,盯着这个背叛了五脉精神的人。
“你不是很想打听樊沪记的事情吗?这张画送出去,樊波就会开口,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不错,我是急于让樊波开口,但这是一件赝品。五脉中人,只有识假,绝不该有贩假。”
“你是傻逼吗?”刘战斗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也许是吧。”我耸耸肩。
拿《云山烟树图》的赝品去给樊波,这当然是件非常合算、非常方便的事,但这样一来我跟老朝奉又有什么区别?我若自己的坚持都否定了,那么忙这一路,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别的人我管不到,但我绝不能做这样的事。从我家先祖许衡开始,到我爷爷许一城,我父亲许和平,一而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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