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阖上门扉,正趁着天光未亮,蹑手蹑脚穿过白露未晞的草丛,她手上端着木盆,盆里赫然是她的贴身小衣。
这两日她与王婆子挤在一处,日日听她骂骂咧咧,她方才不过是想趁井边无人,将自己贴身衣裳洗了,却被王婆子没好气地骂吵人睡觉,姜婵寄人篱下不敢顶撞,只好衬夜色深浓,来溪边浣洗几件衣裳。
此时她鞋袜尽湿,夜凉山风中冻得直打哆嗦。
水面倒映出少女娇艳的脸,既似余秋霁,又似姜婵,月影混着破碎的水面,如梦似幻。
过了许久,姜婵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中泛起氤氲水汽。在教坊司的日子明明经年遥远,却恍如昨日,不断盘桓在她脑海之中。鸨母那凶狠的皮鞭、数九寒冬里那兜头的冷水,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女人夤夜用一领芦席卷起,埋入城郊的乱葬岗子……
昨日不知徐母从哪处探听到了她的消息,托人给她递话,道已置办了一口薄棺来将其亡夫殓葬,让她赶紧回去。凭借这原身的记忆,徐家人虽非豺狼虎豹,但也差得不离,这是要诓骗她回去,好将她早早卖掉吧。
她如今暂可得过且过,但明日即是三日之期已到,那时她再落入徐家人之手,只怕是生不如死。
姜婵的手倏然收紧,十指扣进肉里,阵阵刺痛令她耳鸣,心头艰涩地揪紧。她不甘心!再活一世,她决计不能让自己走上同一条老路,只不过这一回却是她要先发制人。
王之牧见她鬼鬼祟祟,观察了半晌,不过是妇人浣衣,顿觉兴致索然,便要转身离去。
他见她正用冻得通红的双手用木槌捶打衣服,却忽地抱膝而坐,啜泣出声,见她吞声忍泪,王之牧倒是楞了一霎,脸上略有一丝动容,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哭累了,又从悲愤填膺毫无征兆地由悲转静,中邪一般,他下意识摸了摸虎口上的薄茧。
他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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