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哑,从来没有过的深悲,顾适不由喉口一窒,一种更深的惶乱即刻涌上心头,他轻声回道:“思城,你怎么了?”
手机里传来深深地吸气声,良久,荣思城才缓缓道:“我母亲刚刚去世了,在家里床上,小适,我想见你。”
“好,我马上过来。”顾适咬着唇,扭头看了眼公寓门前那大束血红色的花,再看看手机里的时间:明晚十二点,城西废弃仓库。
大雪下得无声无息,黑山白雪间,荣家大宅在雪雾中巍然而立,里里外外安静的如同墓地,从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每个人臂上都挂了黑布条。
拐过长廊,大厅内,荣思玉身着白色雪绒长大衣,倚在荣思城身边凄然抽泣,而荣思城仍是一袭黑衣,背影挺拔秀直,他听到脚步声,缓缓侧身回头,一接触到那对冷漠的墨眸,顾适顿觉凄凉从头到脚浇了个遍,他何曾看过荣思城流露出这般悲哀和沉痛,顾适禁不住快走几步靠近他,一手扶着他的肩,抿唇挤出抹安慰的笑意,“思城。”
荣思城见到他,冷眸暖了几分,他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手紧紧握着再也不愿分开。
按荣家的陈年规矩,大房太太去世后,得在家里摆上一天,才能抬出门,而荣思城按照母亲临终前的嘱咐,决定实行火化,洒向故乡大海。今夜即是守灵日子,荣思城臂挂黑布,跪在临时布置的灵堂前,荣思玉哭的肝肠寸断,早被人架回房里。
顾适陪在他身边,默默地扶着他的肩膀,一张一张的撒着纸币。
“哟,烟也够大的,死了也不让人安乐。”尖锐的语调从另一走廊里传来,许秀蕊捂着口鼻一脸的嫌弃,脚步快速走过大厅,行至一半时,回头又看一眼正中摆的谭沁照片,凤眼掠过一道厌恶,转头又丢下一句话:“总算走了,折腾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
荣思城身体微微颤动,额头隐隐可见青筋跳动,顾适忙按住他,贴近他耳际低声道:“不要管她。”
许秀蕊暗暗讽笑几声,不料刚一转头迎面就是一记清亮的耳光,她顿时怔在原地,捂着脸,微张着嘴指向来人,好半天才惊呼出来:“你,你怎么敢…….谁让他进来的?!这家里的人呢,都死了吗?”
荣思城和顾适一齐回头,唐突冲进荣家的人竟是常浩生。
他戴着墨镜,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气势肃杀,披着满肩雪花站在大厅内,见许秀蕊大呼小叫,便摘下墨镜,唇角挂着抹冷笑,“我打你又怎么样,有本事叫荣正东出来替你讨说法啊,那个小人呢,这会躲在哪里?”
“爸,你怎么来了?”顾适上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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