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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他伸着手脚躺在地上,鬓发松颓,衣袍凌乱,面孔红而复白,眼中水光潋滟,似蒙云雾一般。半晌才记得坐起来,脑袋昏昏地叫人:
“阿母,阿姊,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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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冷声喝问道,“找了你一晚上,你跑到哪里去了?”
王昙也很委屈,“我哪里都没有去呀?”
曹抒摆摆手,“罢了,阿奴过来,阿母带你去沐浴。”
他听到“沐浴”二字,顿时心生抗拒,但是母亲发话,他不得不磨磨蹭蹭地跟出房门,被曹抒交给奴婢摆布。王道茂等他二人的脚步声远去,才问一旁的王嘉:
“大郎,你告诉我,阿奴究竟是怎么了?你想想你当年,我夫家也有子弟,在这个年纪,早已骑马射御,修习六艺,他怎能孱弱至此啊?”
王嘉双眉紧锁,良久才长叹一声,将当年之事,删繁就简,徐徐道来。王道茂听闻他们一路辗转几城,已无限动容,待听到他们渡江的经历,更是沉默许久,才慢慢地说道:
“若我是你,就提刀进贼阵中,一身一命,拼死杀贼而已。纵然断宗绝支,尚不失浩然正气。你枉自习武十八年,光说不做,算什么英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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