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粤寇来犯,就是起心要打这座城池,早在灵州附近形成合围之势,水路交通都已隔绝,有许多行商和难民都避在城内,远遁不得。前两天守军击溃了攻城的粤寇,料定贼兵新败,其主力又缺少粮草接济,短时之内必然不会再来,便趁着白昼开了半道城门,使百姓往来通行,只是各门都有把总亲自督率兵勇,严格盘查出入之人。但不知是何缘故,进去的还好说,出城之人,却无不被门军从头到脚搜个仔细。
张小辫儿躲在城外偷偷看了个遍,心中有了底,估摸着能混进城去,便匆匆回去找到孙大麻子和小凤,把僵尸美人身上涂满了烂泥,然后和上百只大虾蟆塞进同一个麻袋里,推在空驴车上。三人探头探脑地混在入城的贩夫之间,慢慢走向城门。
孙大麻子和张小辫儿都是胆大妄为之辈,此事既然横下心来要做,只要把脑袋当作白捡来的一般也就罢了。可小凤却是提心吊胆,越接近城门越是觉得脚软,心想:这毕竟是藏着具前朝古尸入城,万一把门的兵勇有眼明手快的,难免被其识破当场拿住,我一个姑娘家,又没什么见识,如何经得起公门中三推六问的千般锻炼?
又想:更何况就算被带到衙门里遭了大刑,也不知如何招供,这些勾当都是张三那厮的鬼主意,天知道他千方百计地要把僵尸运到城里想做什么……她心中虚到了极点,身形脚步也都不稳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时即便想回转了去,也都已来不及了。驴车上鼓鼓囊囊的麻袋和这三人虚头巴脑的模样,早已引起了守城兵勇的注意。领队的军官凶神恶煞般握住腰刀点手喝问:“你三个都给老子站下了,进城想做什么?麻袋里又装了些什么?”
张小辫儿见状暗暗叫苦:“此番真被王寡妇的贱女儿害死了。”亏他好生急智,又有一副泼胆,急忙伸手架住小凤胳膊,堆着满脸无辜对那走过来的几名团勇拜道:“军爷辛苦,小的们给军爷请安了。我等都是瓮冢山附近的百姓,昨天趁着雨水大,便到山中捉了许多虾蟆,恰逢小人的姐姐染了风寒病,眼见是病入膏肓不能活了,就想进城将这些鲜活虾蟆换些诊金,带我家姐姐去郎中处把个脉,讨几帖药来治病,还望军爷通融则个。”
说着话,张小辫儿手中悄悄使劲,用力去捏小凤的手臂,小凤正自魂不附体,脸色苍白,全身发抖,额上都是冷汗,又兼臂上吃痛,忍不住咬着嘴唇蹙起眉头,果然是一副病体憔悴的模样。
那些把守城门的兵勇,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小辫儿三人一番,看他们都只十六七岁的年纪,破衣烂衫,真如乞儿一般,并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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