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池眼里都是血丝,嘴边冒出了一圈青黑色的胡茬。听见田辰说话,立刻喝道:“闭嘴。”
他恨不得弄死田辰,要不是他拦着,林泉怎么会上那辆车?怎么会出事?
田辰头上包着纱布,说话时牵动贺文池揍肿的脸,疼得五官都有点扭曲。但他忍了忍,继续道:“文池,你别这样。我和你一样可怜他,但为了爱情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你不觉得很可怕吗?”司机死无对证,林泉中度脑震荡,医生说极有可能暂时性失忆。不趁现在把昏迷中的戚以沫打压得翻不了身,更待何时?
梵洺听后,突然对重症病房里那个人起了些微的好奇。
重症监护室在四楼的最后一间,一个带着大盖帽的警官坐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支烟。医院是禁烟区,他只能含着过过瘾。
经纪人对他解释了下情况,塞过去一包中华,那人点点头,往厕所去了。
梵洺独自走进病房,经纪人在门口守着。
一张陌生的脸,白得跟纸一样,表情恬静安宁,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舍不得走,就这么杵在那素昧平生的人的病床旁。静静立了好一会儿,才仿佛从梦里惊醒似的,回过神来。
拔腿往外走,心却跟被人捅了个洞的气球,一直往外漏。
他忍不住回头。
这一回头,就挪不开眼睛了。
病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双眸半睁半阖,露出一线微漾的薄光,一下击中了他的心。
那人努力蠕动着手指,似乎想对他招手。
梵洺心说,估且看看他有什么花招,然后用自以为从容、实则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床边。
那人失去血色的嘴唇翕动,由于带着氧气罩,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梵洺蹲下身,贴近了,就听到那人虚弱、愉悦的笑声。
气球砰一声炸了,胸腔一阵疼痛。
那人布满细碎伤痕的手坚持不懈的、一寸一寸地朝他的方向挪动。
梵洺呆呆看了片刻,勉为其难的将手递过去。
指尖冰凉,手心却是暖的。那点暖意顺着他的脉搏血管爬行,一直爬进心里,安安稳稳的扎下根来。连带胸口巨大的空洞,都一并填满。
那温暖真叫人眷恋。
就像掌心里的手,一旦握住了,就再也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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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别激动,以沫不是原谅他了= =,而是渣作者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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