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许大舅就要带着许七郎回去了,许七郎不乐意回去,“爹爹,您就让我在姑母家里多待几天,也好在姑母跟前尽尽孝心。”
许大舅乐道,“你倒会说话,你在你姑母跟前,不要让她操心倒是好的,你倒会尽孝心了?”
许氏便留了许七郎,“就让七郎在庄子里住几日吧,我过几日进城里去,到大哥府上拜访,就顺道带他回去。”
许七郎于是高兴地说,“那就这么办,侄儿谢过姑母。”
许大舅是个和蔼的商人,平常是见人三分笑,对儿子也是该严厉的时候才严厉,平素很慈爱,导致儿子也不是很怕他,他笑说,“既然如此,你就跟着你表弟,好好看看衡哥儿是怎么学习的,你也要改改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习性了。”
就此,许七郎就留了下来。
许大舅就只许氏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其他还有三个庶弟,早年父亲过世便分了家,几个庶妹,也是早早嫁了人。
许大舅和许氏的关系,自然是最好的。
许大舅也正是仰仗着妹夫季大人在朝为官,生意才越做越顺,对妹妹许氏,便是从来不吝啬。
4、第四章 花到荼蘼(一)
送走了许大舅,绣坊里又来了人量身给制夏衣。
太太许氏拉着儿子,听女裁缝连连赞叹,“大少爷这几月又长了身量,好看得年画上的仙童娃娃也没得比了。”
衡哥儿一双眸子黑幽幽如墨玉,眼睫浓密幽黑如鸦翅,看着人的神色又总是深邃而淡然的,倒不像小孩子的眼,他将女裁缝看了几眼,女裁缝心里倒是一跳,不大好意思起来。
许氏则是欢欣地说,“这七八岁,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去年的衣裳,他今年是都不能穿了,全要制新衣才行,以前的旧衣服,都要拿去送人了。”
许七郎坐在许氏另一边,许氏让裁缝也给他量身制衣,许七郎赶紧就拒绝了,“姑母,侄儿就不用了。来前母亲才让制新的夏衣,回家就能穿了。您这里再帮制了,今年夏衣就多了,我也正是长身量的时候,明年也就不能穿,倒是浪费了。”
许氏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七郎还帮你姑母省着这些吗。”
许七郎却一本正经地说,“能省一点是一点吧。我随着父亲出门,看到街上沿街乞讨的孤儿,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虽然现在已经是三月了,但到底夜里也是冷的,不知他们夜里怎么过,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一句话,父亲时常在我们面前说起。”
许氏还没说话,裁缝已经夸赞道,“七少爷小小年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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