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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进京。”几何想了想,“我只知道一个传教士见过我娘,我要去找那个传教士。”
“如果是洋人,还比较好找。”郑一官微笑颔首,突然,他又似想到了什么,“你就这样,孤身一人进京?”
“到了福州就好了,我可以冒充道士使用勘合,直到杭州呢。”几何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到杭州之后呢?”郑一官竟追问到底了,“千里迢迢的,你怎么再赴京?”
怎么赴京……天知道。“呵,”几何感叹一声,“到时候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那进京可有落脚之处?”“可有熟人?”“银两可够?”“什么都没有你怎么敢上路!”
几何越来越无语,面对郑一官一连串的问话,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海匪的事情不少,几日后进了福州,一群人先去了趟港口,把货物装上船,和留守的同伴接应上头,这才松懈下来。几何见他们处事潇洒不羁,大碗喝酒,大声唱歌,好生逍遥,心中也不免生出艳慕。
“明日我送你去福州官驿,”郑一官在狂欢宴上兴致很高,“今天就在这里好好痛快一番,送了你,我们也要出海了。”
要送她?几何心里一颤,原来他没有二心,是真好人,难道自己提防错了人?“看着你们,好开心啊。”她尴尬地转了话题。
“我们每一次出海,都不知能活着回来几个人。所以,就把每一次出发当作是最后的狂欢。”郑一官的脸上洋溢着微熏的笑容,“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来,几何姑娘,何必压抑自己,寻不痛快,不要去想烦心事,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开心一时赚一时!”
“好!”几何觉得这话甚投自己的性子,当下也抄起酒杯,痛饮起来。国朝很少有女子如此豪迈,众海匪见状,纷纷上前碰杯。喝酒喝的是氛围,众人不分贵贱,皆是兄弟姊妹;事情不分大小,都拿到桌面上谈谈。几何在这样的气氛中惬意得很,一时间与众人称兄道妹,打成一片。
阿虎说,现在贩丝得利太多,荷兰人,弗朗机人都盯着这块肥肉,这两家早晚得在海上干一仗。
阿豹说,贩丝得利多什么,就是没人愿意揽贩瓷器的大活儿,这瓷器到了外面,价格翻的更利害呢。
“为什么没人愿意贩?”几何插话了,“还是因为瓷器易碎吗?”
“是啊,”郑一官点头,“要是有办法让瓷器不碎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不和荷兰人竞争,自己去日本赚大钱了。”
“哈哈……”几何借酒劲笑了起来。“那不都是老问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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