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宣个太医来看看,”朱由校抖动着脚尖,连脸都未转,“厂卿一向体健,怎突然就病了,连陪朕看个戏都看不完了?程畯,叫太医过来候着。”
这话绵里藏针,颇有醉翁之意,魏忠贤被震得七荤八素,有苦说不出,唯有连连磕头。
“对了,涂文辅,为老五选妃的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朱由校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对眼前之人视而不见,却突然将话题一转,“秀女到齐了吗?信王府挑好地儿了没?九千岁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你年富力强的,就多分担些事务吧。信王选妃的事儿,你就主理吧。”
涂文辅上前听旨,暗喜不表。
魏忠贤越听心越凉,皇帝不叫起,他也不敢主动站起来,当下只能咬牙加重了磕头的力道,碰的金砖梆梆作响。
“老五啊,选妃后可就离开朕了,离开这懋勤殿了,”朱由校又将话题转向了信王,“宫里,就剩下了朕了……朕真想留你,可祖制不可违。唉,帝王之家,兄弟间反比不得寻常百姓家亲昵。”
“皇兄……”信王惶恐,赶紧离座。
朱由校摆了摆手,“说来,几何病了数月,还多亏了你送的药才见好。此事,朕算你大功一件。有功自然要赏,朕……就赏你自己选妃的权力吧。勿要推辞了。”
魏忠贤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在一旁磕的是头晕脑花。今儿个皇帝摆明了是敲山震虎,威慑警示他,怎么还没个人来为他求情啊……他将哀怨的目光拼命抛向了邻座。
“皇上,您就可怜可怜老魏那把老骨头吧!”终于,奉圣夫人跪下了。
赏戏结束,皇帝只点了几何、涂文辅随驾离去。
涂文辅由此事成功晋位,既博得了皇帝的欢心,又揽去了大宗事务。他本就有才情在身,这厢更是如虎添翼,大有与九千岁分庭抗礼之态。
日落风起,涂文辅毫不避嫌地上前为几何围上披风,嘘寒问暖,几何却面红耳赤,心虚地感觉宫女太监望向她的眼神都不同了——像是看另一对九千岁和奉圣夫人般……她知道自己应该对涂文辅说声感谢,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倒是他展颜一笑,先开了口。
“你能相信我,想到我,文辅很开心。”他的声音很轻,但柔软的直达人心扉,“夫人你也看到了……陛下今日的心思。您还顾忌什么呢?”
几何跟在銮驾后面,心潮澎湃。皇帝今日之举已向世人表明,矫诏之事他知道是魏忠贤搞的鬼,他很不悦,存心惩戒,只是不愿明说罢了!她为何不趁热打铁,将辽东溃败之事禀明圣听呢?阉党千方百计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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