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束之高阁,从未加身。
今日就不同了。
信王都大张旗鼓地杀上门了。她再不亮一亮威风,长一长自家志气,实在是说不过去了。退一万步说,她与信王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可结了又如何呢?信王朱由检不过是一早晚就番的藩王,她乃天子身边的宠臣,谁怕谁?
寻思间,左右已将朝服奉上。一身刺眼的大红织金缎,左右襟盘两条四爪行蟒,胸口悬正面坐蟒纹,金冠玉带,贵气逼人。蟒服因纹饰肖似皇帝所穿龙衮服,所以不在品官服制度之内,为内使监宦官、宰辅蒙恩特赏的赐服,那些飞鱼服、斗牛服虽也为隆重服饰,但以蟒服为最。在蟒服中,又以这样的坐蟒为尊,赐坐蟒之服乃是极大的荣宠,大明少有人得。
几何冠带加身,也有了底气。“都抄家伙,跟我来!”她拎起一掣电铳,大步向门外走去。
王恭厂门户大开。
几何昂首挺胸,提枪出门,却被眼前阵势震虚了三分。
王恭厂门前竟布列着千万兵马,首位相连,填满了所有的空地巷口,一直蔓延至视力所及。晚来风急,猎猎之声似乎吹响了呜咽的号角。金盔银甲的军士们在血染的夕阳映照下纹丝不动,好像一个个雕塑般凝重沉寂,在暮霭笼罩的金色华盖下呈现出一派庄严、静谧、肃穆的景象……
壮哉,威慑,无声,井然。
信王……一个王爷的卫队,没有这么大的阵势吧!
为首者,乃是三位骑着枣红色大马的将军,皆着銮银盔、金锁甲,骁勇异常。正中的那位,浓眉虎目,系一条玲珑剔透的花金带,几何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辨认了出来——正是如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宁远道,袁崇焕,袁大英雄!
是他们?!他们一起来了?几何心头大骇,险些将手中的掣电铳跌下。难道是戴龙城遭了不测……她一颗心急鼓般跳动起来,一时腿脚发抖,站立不稳。
“袁将军,”几何拼命克制着自己颤抖的音色,“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来王恭厂求见本督,可有要事?”
风吹过,旌旗招展,无人应声。几何的一句话,仿佛石沉海底,溅不起半丝风波。
突然,队列窸窣,自行向两边打开。
周遭蓦地宁静下来。一高头大马自正中缓缓踱出。马上一人,长身挺立,英姿飒爽。他未穿甲胄,却占尽霸气,他面有风霜,却冠盖群雄。他的神情似有些疲惫,但他的双眼却充满着热度、渴望,激情……
几何僵立玉阶,只觉得天旋地转,耀目争光,一时间空水氤氲,眼前万物都变得不真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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