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宋涸觉得这样不好，他要一笔一画亲手写下来，放在床头，每天睁眼就能看见。

\n回到家花几分钟吃完了小区门口买来的炒河粉，宋涸坐在卧室的小书桌前记账，把手机备忘录里的东西腾到纸面上，又开始规划开学以后每天每顿饭大概要控制在多少钱以内……

\n没想到算着算着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梦里什么场景也记不清，偶尔惊醒又动一动手指，督促自己起来算账，算一算开学后一周能做多少份兼职，一个月最多能挣多少……

\n意识仿佛醒了，身体却动不了，头顶的灯光暖融融的，他的脑袋搁在左手手臂上，右手还握着笔，眼睛睁开一条缝，压在脸下的纸张上是他自己写的“沈洲”两个字，字迹因距离过近而失焦。

\n宋涸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安静的夜幕里少了隔壁房间隐约的键盘啪嗒声，他听到自己喷洒在纸张上的呼吸，眼皮渐渐要严丝合缝，视线里那两个字像要在水里化开了，涣散得不成样子。

\n突然，客厅的大门开了，咔哒一声很轻地又关上，宋涸的眼睛重新睁开一条缝，意识开始回笼，但他仍不想动。

\n应该是沈洲回家了，脚步声比关门声沉重许多，深一脚浅一脚，有些跌撞，像是喝醉了。

\n宋涸转动眼珠能看到卧室的门，门缝的一线黑暗缓缓放大，沈洲的身影从黑暗里挤了进来。

\n“喝醉了？”宋涸听见自己问他。

\n沈洲没出声，身影摇晃地踢踏上来，空气里果然飘起刺鼻的酒气。

\n宋涸彻底醒了，但手脚还是酸痛，挪了挪脑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干脆再趴着歇一会儿。

\n他闭了闭眼睛，对杵在自己跟前的沈洲说：“你走错房间了……”

\n头顶覆来一只手，温热的指尖滑过宋涸的发丝，动作不同往日的揉搓，轻柔得小心翼翼。宋涸僵了僵，心说这是搞哪一出？

\n他有些不耐地支起脑袋，还没等开口，就听到沈洲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亲就亲……”

\n“什么亲就亲？”宋涸拂开他的手，对他身上的酒气嫌弃万分，“回你自己房间去，别在这儿撒酒疯。”

\n沈洲站着没动，宋涸亦坐着没动。宋涸没去看他的脸，却注意到了离自己更近一些的他的手，右手食指光秃秃，指甲缝里红彤彤，像刚流过血。

\n沈洲的习惯很不好，跟个小孩儿似的，这么大人了还喜欢抠指甲，原本细瘦修长的手指因此常常挂着伤，还有些显而易见的茧，根本不像是一双文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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