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懒懒的,被薛苍术轻推了一下并没有彻底清醒,他迷迷糊糊地哼了哼,眼皮仍旧沉沉的,脑袋却朝外靠了靠,仿佛正在等着听人说悄悄话。
薛苍术暗啐了一口,心道自己才不是高炎定那厮会被这人的皮相所迷惑,只是伸出去推人的手蓦地又缩了回去,只伏在对方耳边说了声“我去医官那边取方子,很快就回”后,也不管对方究竟是否听清,就轻手轻脚地跟着那小太监出去了。
只是等她出了屋子见到廊下站着一排披坚执锐的羽林卫时,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薛苍术转身就要往回跑,奈何羽林卫的反应比她更快,从拿人、堵嘴到拖走,不过是在数息之间就完成了,压根没给她求救反抗的余地。
明景宸迷迷瞪瞪地醒转,额头上的帕子早就不知掉在了哪里,他浑身汗津津的,寝衣黏在皮肤上,连凉被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片。好在发了汗后,四肢没有方才那么酸痛了,烧也已经退了大半,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睁眼的时候,正巧看到银白的月光从一旁的窗格里透过照在帷幔上,恍惚中给他一种自己仍旧躺在听雪堂里的错觉,只是床尾不见了的玉兰花灯却及时提醒了他如今身处何地,教他心头徒然生出些许酸楚和惆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