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正同环儿在院里散着步,闭上眼深吸口气,她这几日有些怕被人找,一找准没好事,从来没人大声喊过:太太,不好啦,天上掉下了金疙瘩把院子砸了个坑,太太,不好啦,地里长出个金葫芦把姑娘绊了个跟头。
全是糟心事,她有时倦了乏了真想撂挑子不做了,把玉香院卖掉,谁爱要谁要,她拿着钱买个田庄再买个孩子踏实过日子。可她舍不得,舍不得秦淮河的富贵荣华,热闹惯了真一个人呆着会寂寞的。白眼狼又多,养的孩子对她不好可怎么办,像这群不省心的女人似的。
“说吧!”鸨母认了命,活该操劳到死啊!
“门口来了一帮官老爷,凶神恶煞的。”门婆子拿起袖管擦着汗。
鸨母也不着急:“告诉老爷们明日再来。”
门婆子快哭出来了:“我看那态势怕是京里来的。”
“京里?”鸨母抓过门婆子:“你确定?”
“不是很……不很确定……”
鸨母一把推开她,对环儿道:“去看看,是神是鬼也得打发了。”
大厅里一群人立在矮胖男人的身后,男人打量了一下崭新的玉香院:“地儿倒还不错,只是来了半日连壶茶水都没有算什么待客之道?”
身后一个红衣人对着空荡荡的玉香院吼道:“人呢?再不上茶把这破地方砸咯!”
男人瞪了红衣人一眼,红衣人低头不敢再多话。
鸨母扭着腰从后院急匆匆赶来:“哎哟,各位爷,怠慢了怠慢了。来人啊,给老爷们看茶。”一群男人没一个有半点胡茬,鸨母确定是宫里来的了。
男人打量着鸨母:“你是这里的老板娘?”
“是是是。”鸨母恭敬的站在一侧。
“听说,这秦淮河最红的姑娘是你家的?”男人掏出雪白的手绢用食指擎着小心沾了沾嘴角的唾沫星子。
“不过老爷们抬举,得了些虚名罢了。”鸨母笑着,双手交错置于腹前。
男子微皱着眉头:“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咱家……”意识到暴露了身份,改口道:“我,我倒是给忘了。”
“华韶。程华韶。”鸨母的脸笑得有些僵了,又不敢放松,耳根前的两块肉开始犯疼,趁男人不注意动了动嘴,总算松快些。
“是这个名字。”男人点点头:“叫姑娘出来见见吧。”
鸨母将下人端来的茶双手递给男人:“老爷见谅,小店最近修缮,明日才正式开业,姑娘们暂时不见客。”
男人接过茶,闻了闻又放下了:“你能明日开,也能今日开,不过老板娘你一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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