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只剩一张苍白的染了血污的脸。
\n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不知道多久没有喝水,微微翕动着,发出极低的声音。于曼颐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能把耳朵凑过去,凑到他嘴唇旁边,听到他用气音说:“救我。”
\n然后他的眼睛和嘴唇就都彻底闭上了。
\n是正午,日头挂在天当中,田埂宽阔而寂静,堆起金色的麦垛和谷堆。于曼颐的心跳慢慢恢复平日的振速,她发现对方的手不再攥着她的脚踝,而是手腕。他都晕过去了,还是紧紧钳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指尖感到血流不畅的麻痹。
\n她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终于摆脱了他的钳制。
\n于曼颐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脸,发现她脸上都是泥,她能根据他的脸想象出自己的狼狈。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奄奄一息地扔在这里,她猜测他被扔来的时间不久,否则收庄稼的农民早就发现了他。
\n于曼颐并不是一个擅长拒绝别人的人,于家对女人的规训是无条件的服从,可对外人呢?没有人教过于曼颐,因为她从生下来就不必面对外人。
\n于曼颐觉得事情有一些失控,或许她不应该偷偷溜出家门。倘若她将这个人带回去,那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趁着家中长辈祭祖溜出家门,她必然再一次面对责罚。于曼颐畏疼,只是她善于伪装疼痛。表哥的出现使她不必生活在对疼痛的恐惧中,她不想自找麻烦。
\n于是她从宋麒的禁锢中彻底脱离开,拍打干净衣服,头也不回地从田埂上逃走了。
\n第3章 绍兴初见(二)
\n◎刺激◎
\n于曼颐回了宅子,假装自己也是去祭祖的一员,只是比旁人提前回来,路上又摔了一跤。门房不会和三妈事无巨细的核对,再加上吃坏肚子,便恹恹放她进门。
\n她回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又重梳了头发。没等一会儿,家里的大人们也陆续回到各自住处。
\n于曼颐很怕门房将自己出门的事说漏,也怕自己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被瞧出端倪。她对着铜镜反复擦拭头发和皮肤上的泥沙,继而发现手腕上有四道青紫色的指痕。她对着那指痕看了许久,惊觉这是方才被那男人攥出来的。
\n他求生的意志太过强烈,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于曼颐慌慌张张地用一根丝带将手腕缠起来,准备三妈问起,就答是过门槛时被绊了一跤,扭伤了手腕。旧式衣服的袖子那么宽大,只要她不举起手,就能将腕上的手印遮得一干二净。
\n缠完手腕,于曼颐又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脚腕上的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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