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漾,便使周遭的烟水气生出些许柔软来。
小丫头青缇拿来粉色的绒线,在一旁捧着腮看姑娘为绒兔子缠耳朵。
“……今儿做绒兔子有什么由头?”青缇双手捧腮,眼睛盯着姑娘纤细雅致的手指,问了一句。
烟雨手下不停,声音和软,“晨起娘亲走时,不是叫咱们乖乖地待在山房里,谁来都不搭理——要像两只小兔儿一般乖乖。我做两只绒兔子戴咱们头上,多应景呀!”
青缇的视线落在姑娘手里快要完工的绒兔儿上。
豌豆一般大小的小绒兔儿,耳朵内里和两颊是浅浅的粉,通身雪白,小小一枚可爱至极。
“您今儿这般听话,姑奶奶回来该奇怪了。”青缇揶揄了自家姑娘一句,又道,“可惜是雪白,戴出去又要被人置喙。”
烟雨为绒兔子摁上黑亮的眼珠,拿在手里对着天光比了一下,很是满意。
“难得有人邀娘亲出门子,我再不听话,可就太不孝顺了。”她将绒兔子戴在发髻边,乌发雪兔,实在可爱,“管她们说什么?左不过就是孤女戴孝、寄人篱下、孤苦伶仃那些话,委实没新意。”
青缇眉心一跳,一股子酸楚涌上心头,悄悄地望住了自家姑娘。
山间雨色空濛,天光染了浓郁的绿,映的姑娘面庞温柔。她垂目继续缠着兔儿的小耳朵,眉间眼上,波澜不惊。
这里叫做斜月山房,说起来建在鸡笼山西麓,林深景幽,可在金陵顾府中,却是顶顶偏远的地界。
斜月山房里住着的两位,在顾府诸人的眼里,也不过客居罢了。
姑娘的娘亲唤做顾南音,乃是顾府东府二老爷行四的庶女,早年间嫁入了广陵城的谢家,十年前同夫君和离,大归金陵顾府。
而姑娘……是十多年前,四姑奶奶顾南音在和离大归的路途中,捡回来的。
青缇的视线落在了自家姑娘的侧脸——眼睫纤浓,弧线美好,肌肤如瓷似玉,简直是世上顶顶美丽的小姑娘。
听说那一年春末,四姑奶奶和离回金陵,借宿在广陵城外的一间小庙,因犯了咳疾困顿了两日,从而结识了姑娘一家。
姑娘的父亲进金陵城备试秋闱,身边爱妻幼女其乐融融,可惜第二日后半夜,庙中竟走了水。
彼时四姑奶奶已走了二十里地,听闻此事后折返,小庙已残败不堪,四下横尸。
姑娘是从后院井下被救上来的。
四岁多的小姑娘双目蒙了泥,嗓音嘶哑,一双稚嫩的小手上,全是深陷撕裂的沾血齿印。
据说四姑奶奶当时自己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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