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举在身前的手,“我的布老虎——”
顾以宁会意,抬手将这只布老虎轻轻地搁在了她的手心,见她一把抱住了,才顿了一下,道,“出了什么事?”
烟雨动了动脚,似乎好了一些,可随之而来的还有酥痛感,令她直接抱着布老虎蹲在了地上,好一时才仰着头看他。
“我娘亲被关进了顾家的祠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她不叫我等,可出来就遇见了几个坏人要拿绳子绑我……这会儿芳婆也不晓得下落,会不会被她们给捉走了……”
顾以宁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她说祠堂时,用的词是顾家的祠堂。
昨日遇上她后,他的长随去为她找寻丫头时,略略打听了一些她的事。
她是东府西麓斜月山房四姑奶奶的女儿,从前不常在府里露面,各等聚会宴席也从未出席过。竟不知如何这两日一直被人追赶。
他傍晚同祖母用了饭之后,便去了禁中文渊阁处理一宗公务,到了晚间才回还。这里既是东西府的交界,也是正门的入口,竹林后的道路一分为二,一条通往东府、一条通往西府,故而恰好遇上了那一群凶神恶煞的婆子。
东西二府这么些年都只有面子上的一些情分,除了逢年过节祭祖,再无过多的联系,未料到如今东府竟如此没规矩,公然追着府上姑娘打杀。
他垂目,向下伸出手,揪住了她怀里的布老虎的耳朵,拽了一拽。
“不必担心。”
拽着布老虎耳朵的分量不重,烟雨仰着脸一怔,借着力便起来了。
繁密的竹林里点着柔和的一盏灯,天光青蓝,同竹林的绿揉在一起,便成了雨过天青的颜色。小舅舅穿靛青的官服,肩头沾染了一线溶溶的光色,冲淡了几分官服带来的凌厉感,多了几分温润清冽。
他不多言,只牵着布老虎的小耳朵向前走。
烟雨跟在后头,低头数着小舅舅的脚步——先头走的有些快,后来大约是察觉了她的踉踉跄跄,立时就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