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性子一向耿直,说话做事全凭一腔热血,全不考虑身家性命,山麓私塾虽说清静,但身在名利场中,总是容易招惹是非,做人做事当委婉些才好,吴表哥与哥哥是同窗,还请吴表哥平时能提点一二,小妹感激不尽。”
邓锦慈看着吴魏的嘴唇微动了动,脸上似乎有失望之色,仿佛眼前的女子不该说出如此小家子气的话一样,或许在他心里,这个射得一手好箭,站在那里腰杆笔直,自有一番独特风姿的女子,应该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一样,勇往直前,不后退畏缩才是。
该说的话已经说过,他要是能理解最好,邓锦慈微微一福,转身离去了。
行至自己的院落门口,秋霜回来了。
“小姐,前院的人都散了,老爷回书房了。”
“知道了,你和粉雀绿鸥她们几个在院里歇着吧,让冬雪跟着我就行了。”邓锦慈轻轻弹了弹衣裙,决定不换衣服,就这身去见父亲。
秋霜应了一声,将手里的灯笼递给冬雪。
上了去松风轩的小路,夜越发的沉了,月朗星稀,是个好天气。
到了松风轩,管海已经站在门口了。
“三小姐,老爷说,让你来了就进去呢。”
邓锦慈应了一声,留下冬雪在耳房候着,帘子一挑,进了松风轩的正房。
邓延武坐在案几后,正在写大字。邓延武虽是武将出身,任武职,但本人却是个儒雅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不若大伯父车骑将军邓延文五大三粗,浑身上下一副野蛮之相。
邓老夫人常说,这两人的名字应该换过来才对,可惜叫了这多年,也没法改了。
“父亲”,邓锦慈欢快地叫了一声,父亲是除了母亲之外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连练武的启蒙都是父亲亲自教的。
邓延武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看着女儿亭亭玉立的走过来,笑得一脸慈爱:“云云过来,给为父写几个字,看看有没有进步。”
邓锦慈笑了,笑意深深,直达眼底,脸上浅浅地浮现了一双酒窝。她这双酒窝极浅,只有笑得深了,才会浅浅地浮现出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会叫自己云云,而前世这个名字早在颠沛流离中被忘记了,她眼眶微湿,走上前去。
邓锦慈接过父亲的狼毫,左手轻轻拢过衣袖,将墨沾得浓重饱满,挥笔一起呵成。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只为斩楼兰。]
下笔狂狷有力,仿的是前代著名书法大家浅草山人的蜻蜓点水体。
邓延武大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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