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还特意嘱咐她不要乱跑,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房中。
这就是变相的软禁,看样子陈县令失算了,兰朔根本就没看上她,只是为了应付他才带她回来罢了。
这地方偏僻,呆在这十天半月根本见不到人影,不要说勾引兰朔了,之后还能不能再出去都不一定。
不过这样正合她的心意,御史不会永远待在这,等事情办完了就要回京都,到时候她就可以离开了。
送侍女出门,关了房门的一瞬间她就再也坚持不住跌坐到了地上,颤着手拉起裙角,原本不染纤尘的白色舞裙已经沾满了污浊的尘土,遮盖住了混杂在里面的血迹。
裙角下她的一双脚已经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绣鞋更是没法看,鞋底都磨得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脚落在地上和直接踩在地上没什么差别。
她试着去把鞋取下来,试了好几次根本不可能,鞋子本来是合脚的,可现在她脚肿了,圆滚滚的一个将鞋子死死的卡住了,鞋边勒进了肉里,再加上四周被磨出了水泡,有的破了露出了皮肉,若是强行把鞋扯下来,和凌迟没什么区别,扯下来她这双脚估计也就废了。
好在在梳妆台上发现了一把剪刀,强撑着扶了椅子站起来,走一步就要停好一会才能继续下一步,短短的几米路程,她走了快半盏茶才走到。
拿了剪刀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才用剪刀一点点把鞋子剪开。
不过剪两块布的事情,她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整个过程疼的浑身颤抖,鞋子取下来的时候,脚周都在不停的冒血珠,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滴下来,死命的咬住嘴唇才控制住自己不叫出来。
没有药她只能把脚就这么放在地上,屋里的窗户未关全,夜风吹过来反倒缓解了几分疼痛,明明床就在两步远的地方,却没有力气爬过去,她的对面就是梳妆台,铜镜残忍的照出她此刻的狼狈模样。
上次这个样子似乎还是她五岁随父亲逃荒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穿着一双被磨破了的鞋,鞋子不合脚,衣服也不合身,跟在衣着华丽的陈府管家身后,惶然无措。
如今这种惶然无措的感觉又回到了她身上,看着那双惨不忍睹的脚,终于还是忍不住抱住了膝盖。
脊背微微颤抖。
——
前厅里,她走后陆云起终于忍不住,三两句话赶走管家后坐他对面一脸不解的问:“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不是最厌恶女人了吗?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兰朔撇了一下茶沫:“别人有心送礼,不收岂不是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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