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肉里。
她本想避着明椒,明椒却自己找上了门。
若不先给她点滋味尝尝,她便不是年素鸢!
明椒亲手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三分笑意,既不显得过分热络,又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关心:“方才看见姐姐哭得惨了,几欲晕倒,妹妹可替姐姐心疼呢。说句不怕见外的话,姐姐纵是替先帝爷、万岁爷难过,好歹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骨儿呀;再则,您也得替肚子里的小阿哥想想,保不齐呀,先帝爷一去,又托生到皇家,便是在姐姐的肚子里呢。”
她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轻手轻脚地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又道:
“容妹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大阿哥(弘晖,那拉氏所出)早早夭折,嫡福晋二十年来再无所出,姐姐又圣眷正浓,怕是……到时,可别忘了提携妹妹一把。”
呵。
还真是圆转如意、滴水不漏,她差点儿被感动哭了。
年素鸢慢慢地将手从被窝里抽了出来,搭着明椒的手,面色哀戚:“论说,你比我痴长两月,我倒该称你一声‘姐姐’才是。却不知侧福晋今日前来,为的是探望我呢,还是‘妄议先帝’?先帝殡天,本宫纵是哭昏过去,也是理所应当;反倒是明椒你——非但面带喜色,还对先帝大有不敬。你如何知道,本宫怀的是位阿哥?若是位小格格……呵……”
那可就是“诬蔑英明神武的圣祖康熙爷不是男人”了。
明椒脸色大变。
“大不敬”、“妄议先帝”,又是在先帝的丧期,这两顶帽子可扣得太大了。若是传进新皇的耳朵里,素来刻薄寡恩的皇帝陛下非得杀了她不可。
她也没想到,原本最喜欢听奉承话、最张狂放肆的年侧福晋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明椒立时就要起身告退,却被年素鸢死死握着手,挣扎了几回也抽不出来。她又不敢太过使劲,若是把年素鸢摔下床,最后小产,死的一定是她自己。
“明椒妹妹何必急着走呢?”年素鸢的表情愈发哀戚,“妹妹莫非信不过姐姐么?且安下心来,姐姐不是那乱嚼舌根子的人。只不过,方才那些话,妹妹莫要再说了。”
明椒勉强笑笑,又硬是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多谢姐姐提点。明椒忽然想着,弘历的小袄尚未缝制完成……”
“皇上驾到——”
大太监苏培盛那尖尖细细的嗓音听起来真是悦耳。
年素鸢松开了明椒的手,刻意将语速放得很缓:“既是如此,姐姐就不留妹妹了。多谢妹妹的药膳。哎哟,爷怎么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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