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窸窣嘲讽的人已经看呆了,四下一片宁静。
因边塞不宁,宫中胡舞已不多见。弘实举着酒杯情不自禁念了句诗——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实在妙……”
可佳人骤然身形一晃,锦月只觉头晕支持不住,就要跌倒功亏一篑,却不想落入的是一双臂弯,眼前全是重影,每一道影,都是同一个男人,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满是吃惊和探究。
“看来这第一舞姬身份有疑问呐……”有好事者道。
“行了……”太皇太后低沉地拉长尾音喝止,不想在听毫无营养的攻击。
方才将弘实和几皇子方才的痴看她收在眼里,只觉无比的失望,愈发思念起死去的弘允。想起五皇子弘允何等优秀,便一眼也不想再看这帮没法儿指望的曾孙。
她吩咐了太监几句,而后,太监便高声宣道——“太皇太后娘娘说,今儿的戏便到此为止,散了吧。”
……
人纷乱四散,锦月想从弘凌怀中站起,可刚站直便找不着北又要倒下。
“别乱动,会摔伤!”
……
回东宫的路上,锦月跟在太子撵车后的宫女队伍里,心头纷乱,时不时两侧婢女看她。
今日这一闹,想要默默无闻,恐怕就难了,锦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那道今早近在咫尺的宫门,越来越远……
夜风吹来,浑身冰凉,唯有掌心一袋暖石,如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流入她的心头。
果然如锦月所猜想,刚回念月殿的奴才院子,一道懿旨便从太极宫再次飞来——
“太皇太后有旨,徐云衣听候!”
“奴婢徐云衣,接旨。”
“徐云衣舞姿美妙,哀家甚喜,着,每月十五,至太极宫康寿殿伺候,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