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刻走向屋里的不是别人,而是血婆婆,如同以往那般,她穿了一件粗布麻衣,斑白的头发挽起,沟壑纵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喜。
若是进来的只她一人,气氛也不会变得如此冰冷而沉重,只是因为她怀里还抱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
看着血婆婆怀中的女子,南宫念仁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缓慢而沉重地站起身,威严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悲伤,他只是站起,并没有向前走的意思,只是他这幅模样,令人看了都不禁悲伤,沐梓霓忍不住伸手去扶他。
血婆婆抱着南宫上邪向他走来,面色平静如初,走到南宫念仁面前,见他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我把她交给你了。”血婆婆伸手,将上邪交给了南宫念仁。
南宫念仁伸手抱住自己的女儿,只见她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却依旧可爱得紧,这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女儿,如今却是……
世上何物最易催人老,半是心中积霜半是人影杳。
他抱着她缓缓走出屋子,唯独沐梓霓跟了上去,却在门边时,听他道:“谁都不准跟来。”
丞相府的书房装修得很是精简,进入屋子便能闻见书香扑鼻,但是今日,南宫念仁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爱女凋零,拾一路清冷,留一身寂寥。
他将上邪放到椅榻上,起身来到书架旁,举手拿下了书架上的一幅字画。
复又走回上邪身边,缓慢而又小心地将书画展开,暗淡的烛光在他脸上闪烁,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字画在桌面上尽数展开之时,便瞧见了画中的女子,双十年华,眸光晶莹,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精致的五官,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身穿轻衣广袖罗裙,撑一把油纸伞,走在杏花微雨时节,这便是南宫念仁第一次见到的她的模样。
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那时候,只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南宫念仁的指腹轻轻在画上摩挲,又不时地看向南宫上邪,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呢喃道:“我守了她十八年,十八年啊……你终究带走了她……你可知道,自你离去,她是我整个生命的主心骨?嗯?呵呵……你若是知道,又怎么会下如此毒咒?”他的眸中布满了冰霜,面上尽是悲凉,无人可以体会的悲凉。
回想起那些美丽的相遇,自然也回想起那场悲痛的离别。彼时,她青衣罗裙压身,如许清瘦却依旧貌美如花,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上,满身悲凉地道:“既然你负我,我便发誓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我诅咒她,我们的女儿此生必经三劫,生死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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