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第二日卯时,我们就被伶俐的小宫婢如婳叫起,别看她不过十四五岁,手脚甚是麻利,不消多时,便伺候我与滟儿穿戴洗漱完毕,又一阵风似地跑去膳房拿早膳。
今日并无大事,只待辰时一到,尚仪局的韩掌仪来教导我们宫中礼仪。我与滟儿的身份已是惹眼,断不能再在服饰上出挑了。我便做主,与她淡妆淡服,她只插了一支梅花竹节纹青玉簪,我的是一支花蝶纹和田白玉簪。既不失身分,也不招摇,更重要的是,应了当今天子崇尚节俭之风。
俩人无聊,坐在正间闲话家常,她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正想着如婳怎么还不来,就听外头吵了起来,似是如婳的声音,不可不理,我开门走了出去。
一个身着蓝绸的秀丽女子驮着满头珠翠冲了过来,旁边有胆小的秀女劝道:“锦墨算了。”她不理,径直到我眼前,大声指责道:“大家同是秀女,凭什么你们的粥里有燕窝,我们的粥里什么都没有?”
很绵长柔软的南方口音,虽然盛满怒气,也如阳春三月的雨丝一般,击在人身上几分刺痛,几分酥痒。我不会听错的,因为以前的我也长自南方,当年太子常讥笑我人如其音,绵软无力。
我又打量了她一眼,衣裳虽是新做的,绸料却是次等货,墨蓝的颜色,也未染得十分均匀。再加上她那些小家子的话,足见她出身微寒,不谙上层的人情世故。也难怪,明朝的秀女均从民间及低职官员的女眷中选取,水准参差不齐,多少女子带着飞上枝头的美好希翼走入后宫,又有多少人梦碎于此。
我并不作任何解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不过一碗粥而已,姑娘若是喜欢,我与姑娘换了便是,姑娘何必动了肝火?动火伤身。”我向如婳丢了个眼色,示意她把两份粥互换。
锦墨似未料到我会如此谦让,一时语塞,虽有不甘,却不知如何反击。我懒与她多言,微微颔首,转身回屋。
这时,秀女堆中响起了一个凌厉的声音,“一介商贾之女连做宫女都不配!”这一句甚是刺耳,我纵然涵养好,也不由得眉头一皱。
不错,就算选妃败落去做宫女也须是良家子,而我偏偏是商贾之女。我的出身,是致命的!
如果不能进宫,我所受的苦、以及我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真以为我被悍匪掳走是一场意外?怎么可能。我那是跟老天赌命,我必须赌,而且必须赢。所以我才攀上了何睦这层关系,成了他的义女,有了良家子的出身!
滟儿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为我出头。我急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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