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沉浸在纤毫毕现的临死场景中不能自拔,一闭上眼就尽是血腥。
她记得她滚下悬崖的过程如凌迟一般,手臂四处挥舞却无法止住身体的下落,反而被尖石利木划得血肉模糊。一截致命的树枝晃过她的左眼,将左脸颊犁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她心中一颤,双手死死抱住头,两脚蜷起像婴儿那般,将自己包成一个球。于是她下滚得更快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强烈的钝痛从侧腰处直逼脑海,只见一截断枝从右腰眼直透入腹,鲜血泉涌,瞬间染满了衣襟。她又惊又痛,双眼一翻就要昏阙,却毫无预兆地砸在了一块向外突出的大石上。痛到极点反而麻木,就好像魂魄将要出窍,眼前一片白光。不断抽搐刺痛的四肢唤回了她的神智,她昏沉地想要撑起身体,却不小心滑下了大石。又是无止境的凌迟……
这绝不仅仅是梦。
可这要不是梦,又是什么呢?
自己还好好地坐在这里,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熟悉的花窗月色,熟悉的一切。
脸上没有被利木狠命戳刺,手上没有深可见白骨的伤口,腰上没有将她叉个对穿的枯枝。
身体上并无任何不妥,唯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刺痛,提醒她,她在“梦”中的下场是多么惨烈。
是真?不愿相信,无法证明。
是假?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是梦?太痛。
是幻?太真。
卫琳琅枯坐一宿,未能合眼。
直到天明,听见侍女品蓝在轻声叫她,声音清清脆脆:“小姐,起了么?”
卫琳琅愣了愣,晒然一笑。
在不知是不是真实的曾经中,品蓝可是已嫁做人妇了的,现在却好好地做着她的侍女。
可见啊,不管是不是梦,不管真实与否,它们都还未发生过。
她不仅为自己感到可笑,自己从来快意恩仇、心黑手冷,何时像闺阁少女那样小家子气、哀来怨去的?
她可不是那个女人!
她可一点都不想故作柔弱!
想要什么她会自己去争取!
的确,她是不知道这“梦”的真假。
如果这“梦”是真实的,那这大概是一个预知梦。她只管放手去改变未来的命运,她不信凭自己的手段还扳不倒那朵虚伪做作的白莲花。
如果这“梦”是她臆想出来的,那也无妨,权作一个警告,让她更为谨慎小心地捍卫她和东方的爱情。
“小姐?”品蓝提高了些许音量又问。
“叫什么魂?人还没死呢!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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