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馆课业批注,她没少见,但从没像今日这般险象环生,九死一生。所以劫后余生的持盈殿下看到只有这一句话后,心情自然很是美妙,连带对白行简的字也有了新的品评。
当然,她心情美妙还有另一个关键原因。
转手扔掉青册,摸着袖子里躺着的一枚钥匙,持盈脚步轻盈地跳过了厨堂门槛。
厨堂众人见祸星终于走了,纷纷长吁口气,各自寻了座位坐下,一边正式开饭一边谈论方才的青册事件。
“你们说,太史真的打算将殿下的言行记录到青册里?”
“那还有假!那架势,绝不是只做做样子!再说,你们见过太史大人只说不做?”
“可为什么又没有记录?难道是被殿下气得?”
“你们见过在此之前有人敢抱兰台令的大腿?所以说何止是气得,简直是震怒!太史大人不是常说,震怒之下勿做决断,勿写春秋?”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太史大人果然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呢!
议论的人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能将兰台令差点气出个好歹的祸首,岂是易与之辈?
午膳时分,兰台内外一片阒寂,唯有幽兰热烈地盛放在阳光下。
持盈溜达在兰台院内,没撞着什么人,一路溜到一座紧闭的朱红色殿阁前,左右四顾无人,抬头见牌额上篆书:太史阁。
一座唯有历代太史方能进入的秘密殿阁,即便是大殷女帝,也不可贸然涉足的禁地。
☆、坑几生几世
丹青重新给白行简送了一份午膳,直接送入兰台令书斋,白行简榻前。
——兰台令气倒在榻上。
即便是阴天下雨,气候潮湿,兰台令腿疼到无法忍受,也不会倒榻不起。今日大概确实突破他的忍耐极限。
丹青一进书斋,便闻见浓浓的药味,不消说,白行简已经给自己上好了药。从空气中飘荡的药味浓度来说,用量应是很可观。丹青默默记下,得去药房补药,以备不时之需。
“太史,用膳了。”丹青将膳食送到白行简触手可及之处。
“没胃口,拿走。”他并非生闷气,是的的确确没胃口。身体难受得无以复加,还谈什么进食。为了转移身体的不适,他拿了卷册子在批。
“少吃一点吧……”丹青斗胆进言,“太史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白行简手上朱笔一顿,凤眸从卷册上移向丹青,目色又沉又黯:“我同她计较?她值得我计较?”
丹青噎了一下:“那太史……”
“不过是稍作惩戒,望她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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