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恭顺的样子,心里却是五味杂陈。面前案几上的珍馐好像完全没有味道,身后的铜钟玉磬在她耳中也略显嘈杂了。
良久,老皇帝沉毅的声音响起。
“这次爱卿大败蛮夷,可谓是功不可没,朕甚感欣慰,这一杯酒,寡人亲自敬你——”说着云羲昭端起自己的海珠金瓯杯,向下面气宇轩昂的曲卿臣敬去。
“多谢陛下赐酒——”曲卿臣旋即起身施礼谢恩,随后也端起鎏金兕纹酒樽,一仰而尽,举手投足说不尽的潇洒俊逸,惹得在座的一干女子频频侧目。
庆帝云羲昭少时出身行伍,最不喜世俗虚礼,因此庆国宫廷饮宴,素来允许女眷出席。
当下大殿内的许多世家大族的贵妇连带着几个后宫妃嫔不时地向曲卿臣飘过来倾慕的目光,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东庆第一才女嬴流月也眼角带媚地偷瞄了他几眼。
但是其中有些轻飘飘的目光在扫过曲卿臣身边的宁芷时,全都瞬时变作了刀子,恨不得立马剜下一斤肉来。只不过这一切看在宁芷眼中,倒都无所谓,她心中,素来只有一人,只这一人,那便是她的天,她的地,其余皆不重要。
这时,一个温柔而富磁性的男子声音自头几位的坐席中传来。
“今番曲大将军率领天威之师,一举荡平鼠寇,此等功业,必可保我边塞十数年太平无事。千年前一统宇内的道祖皇帝有‘边兵屡动思良将,廷论萧条忆诤臣’之叹。今我朝得此不世将才,实乃天佑我大庆。儿臣原向父皇假花献佛,也敬大将军一杯。”
说话的是三皇子睿王云琰,一脸春风和煦。他面如冠玉,高鼻薄唇,酷似乃父,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阴柔之气,倒有几分像是女子。
“殿下过奖了,这都是托陛下洪福,末将只不过是替天讨逆罢了。况且陛下天威之下,伪晋又安敢负隅顽抗。”曲卿臣起身行礼,言语不卑不亢。
“大将军过谦了,方今海内,能与我曲将军在疆场上一较短长者,料不过二三人而已。将军神勇,都中三岁小儿也都明了啊。”话音来自御座阶下首位坐席,东宫太子云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