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着手肘抵在椅子把手上,手背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瞧她,看她一会笑、一会哭的,比看电影有意思多了。
他的分寸感掌握得很好。
总是能再舒安转头之前,将目光移到屏幕上,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舒安知道他在偷看,却抓不到证据。
愤愤不平地开口喃喃:“哪有你这样的!”
陈竹青只是笑,不仅不承认,还反将一军地问她:“怎么总转过来瞧我?”
舒安鼓着嘴,连电影也不看了,就侧身盯住他。
陈竹青坐直身子,大大方方地让她看。
“哥哥是不是比电影好看?”
舒安啧声,“你再这样,我要坐到素素那去了。”
陈竹青的肩膀塌下一块,低头向她认错,“别。我好好坐着就是了。”
舒安满意地转头,继续看电影。
陈竹青注意到,舒安流泪的点很奇怪,既不是在男女主角分别,也不是在他们表白。只要海岸线一出来,或者远景晃到海边,她的眼角就溢出泪来,湿了一张又一张纸巾。
“不喜欢大海?”
“倒也不是。”
舒安抿着唇,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竹青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棒棒糖,塞到她手里。
舒安噗嗤一声笑了,“又不是小朋友了,谁吃这个。”
陈竹青往椅背上一仰,“你在我这永远都是小朋友。”
在漫不经心、稀疏平常的语调里,还透着股认真,像是一种保证似的。
这一句戳到她的心上,开启舒安压在心底的无数回忆。
小时候,妈妈问她:“长大要做什么?”
舒安说:“我想当个永远有人哄、有人疼的小朋友。”
后来,父母相继离世,她哭得眼睛红肿,睁都睁不开。
舅舅边替她擦眼泪,边给她鼓劲,“你长大了,不是小朋友了,以后不可以哭鼻子了。”
闽镇三面皆沿海。
可舒安长那么大,只看过一次海。
是母亲去世那年,舅舅带着他们两兄妹去坐渡轮,围着小岛转了一圈回来。
舅舅把姐姐的手镯分了三段,作成三个吊坠,分给两个孩子,还有一份随着姐姐下葬。
舒安舅舅家条件不差,但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孩子,舅母的意见很大,舒平年纪稍大,能自立还好一些,舒安和舅舅家的两个孩子差不多大,吃、喝、上学都需要费用。
母亲去世后,舒平下乡,舒安住在舅舅家,天天听舅母和舅舅经常因为孩子的去留问题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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