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上面的字我看不懂?”
“用药说明是德语,你可以请人去翻译一下,上面的lhrh,意思是抑制促黄体生成素释放激素。”马力微笑着站起来,对偷看他的女服务生说:“埋单!”
“等一等!”路中岳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刚才说什么?”
“路先生,建议你检查一下家里的饮用水管道,但别让你太太知道。”
第二部 忘川水 第十五章
2005年的平安夜。
别墅花园里是巨大的圣诞树,五彩灯光彻夜不休。何清影孤零零站在铁栏杆外,大衣与围巾勉强抵挡寒风。她把头发绾在脑后,额前垂下几绺发丝,在双眼间来回飘荡。
两小时前,她看到宝马车载着谷秋莎与望儿回来,想必是去教堂参加过集体弥撒了。树丛隐藏了她的脸,才出来面对谷家的窗户--就像几天前望儿的生日,她没接到谷秋莎的邀请,只能独自守在外面,期望看到儿子哪怕一眼。
第一次见到望儿,是1995年12月19日,闸北区中心医院的产房。撕裂般的疼痛中,何清影几乎昏厥,耳边响起婴儿的哭声。
“是弟弟哦。”
助产士温柔地喊了一声。
何清影哭了。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白色的无影灯,虚弱地发出声音:“让……让我看看……”
一个放声痛哭的男婴,刚洗去血污,面目有些模糊,唯独眼睛微微睁开,以奇怪的目光盯着妈妈。
何清影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他在想什么?他为何哭得如此悲伤?就像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怨念?
虽然早产几周,却并未在暖箱里住太久,护士们都说这孩子很幸运,要比其他早产儿健康得多。司明远第一次做爸爸,不停地亲吻儿子,破天荒地把脸上的胡子茬刮干净了,公公婆婆也忙得不亦乐乎。他去派出所给儿子报了户口,名字是何清影起的,怀孕时每天在窗口眺望远方,似乎有个声音在喊她,于是选定一个单名--望。
司望。
没过几天搬回家,何清影父母留下的老宅子,一家三口还可以挤挤。她休息了四个月,就回到邮局的储蓄窗口上班了。她的收入比丈夫多,穿的衣服品质也不错,偶尔还能用些正宗的化妆品。她的书架上有整整一排张爱玲,并非简单的装饰品。
老公在南明路钢铁厂上班,每天七点半出门上班,天黑前准时回家。除了与同事喝酒,很少有什么社会交往,平时只抽牡丹牌香烟,不看报纸以外的任何文字。他长得高大魁梧,看起来有些粗鲁,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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