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韩歆也挑起眉,自嘴角勾出一缕极淡的笑意,犹如尖刀刻痕一般,刺出了些不动声色的嘲讽:“陛下可是对臣不放心?”
他问得直白,可心里却是清清楚楚,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放心!早前,她任性地喝了孔雀胆,拿自己的性命设套,在石瑕菲和宋泓弛面前演了一场戏,这才找到了沈知寒。自找到沈知寒,她身上分明余毒未清,却生怕再有什么闪失,竟然将那活死人给停放在那天子寝殿的龙床之上,夜夜共寝——
荒堂!
简直荒唐至极!
她身为大夏女帝,如此尊贵,怎可与那活死人共寝?
心下难以抑制的窝火,他暗暗决定,待得他做了凤君,第一件事便就拆了那水榭寝殿,一把火烧了那停过活死人的龙床!
“怎会?”石将离转过身来,显然并不知道韩歆也平静的面目下有着怎样愤然的念头,只笑靥盈盈,语声柔柔,既软又暖,像是要溜进人的心缝里:“玉琢你莫要想太多。”
韩歆也压下心底的怒气,面上的虽没有改变,可眉宇之间却渐渐地染上了些漠然。“陛下倒来得正是巧。” 他顿了顿,猜想她前来的原因除了沈知寒,必然还有其他,却并不说破,只道:“从宜州锦云山前来的那位客人已经在客房歇下了。”
那位所谓的客人是什么来历,他并不很清楚,只晚膳前匆匆见过一面。
那是个玄袍老者,白发白眉白须,神色肃然,寡言少语,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
说到药味,定然又和那沈家脱不了干系!
“朕知道。”果不其然,石将离微微颔首,满面平静,一点也不意外:“午膳之后朕就得了消息,今夜便专程带了傅景玉来见他。”
“傅景玉?!”听到这个名讳,韩歆也的眉蹙了起来,不知她为何会突发奇想,将那棋子一般的废物给带到他的府上来。
不过,他是个识得眼色的人,知道自己总能得知真相,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韩歆也先行一步,正打算带她去客房见那玄袍白发的老者,却听得她跨过门槛之时,嘴里不经意地发出低低的吟哦和抽气声。
“嘶——”
他反应极快,立刻顿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瞧她:“怎么回事?”
石将离扶着门,阖上眼似乎是忍痛,须臾之后才睁开眼,苦笑自唇边层层泛开,低声道:“有些伤……”
“伤!?”韩歆也愣了一愣,目光不自觉地将她全身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双手本能地去碰触她的手臂:“伤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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