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住她的腰,半强迫地带她离开。
石将离浑浑噩噩地也不知走出了多远,直到他停下,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她才回过神。
“这么快就下早朝了?”他眯着眼,眸光含着笑意,压低的声音更显得那暗哑低沉的声线迷人得紧,令她心弦不由自主地震颤,一如他方才所抚的琴。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耷拉着头不敢看他,分不清心中的畏惧感究竟来源于何处,又或者,一直以来,在他的面前她都是如此笨拙,如今患得患失,便就更甚了。“许久——”意识到自己此刻低落畏惧的情绪很要不得,她匆匆挤出笑容,稍稍嗫嚅之后用没话找话的方式妄图加以掩饰:“许久不曾听到你的琴声了……”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的笑意一下子就淡了许多,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嘴唇,制止了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言语:“画地为牢,寸步难移之下,可行之事贫乏,除了抚琴看书,别的,有心无力。”
是的,他许久许久不曾像这般抚过琴了。依稀记得,当初在墨兰冢,他明明是个翩翩少年,却心如死灰仿若耄耋老朽,往往手指轻拢慢捻抚过琴弦,魂魄却远在天外神游,向往艳羡着梦寐以求的健康、自由,还有根本不可能拥有的生存希望。只是,在南蛮的这些日子,他竟也一点没有过要碰一碰琴的念头,如今想来,似乎每一日都有别样的生趣,平凡的满足,时时都能触碰到曾经遥不可及的幸福。
真的得到那些梦寐以求的东西了么?
不,于他而言,幸福,仍旧是那般遥不可及的,他触碰到的,不过是虚妄的海市蜃楼。
石将离愣了
愣,意识到他言语中包含的复杂情绪时,更是心绪纷乱,无法抑制。“哦。”她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只觉此刻彼此之间的沉默几乎要让人窒息。不敢看他的眼,无处安置的实现无意识望向凉亭的方向,这才忆起方才看到的一切。
“相父和小菲,他们——”
“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会儿罢。”沈知寒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清心里百转千回的究竟是什么滋味。
是的,凉亭里那分属父女的两人,一个因病痛缠身而夜不能眠,一个心碎神伤定要相随左右,看神色便知都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了。比起自己与小梨,眼前这两人之间,隔着太多跨不过去的坎。
或许,他们会期待有一个挣脱束缚的美梦吧……
怀着这样的揣测,他方才在点燃“乾陀罗安息香”时悄悄添加了名为“黄粱一梦”的药粉——那是前些日子在南蛮找到的娑罗双如意草混合重蕊木兰花炼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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