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老笑说肖筠是世间罕见的奇女子,如今一看,此话不假。
「对了姑姑,昨夜我经过你院子时,瞧见一名男子从你屋内走出,你……」肖君想起昨夜无意间撞见的景象,转身,才注意到韦彧脖子上吊着的虎笛少了一枚,疑惑。
韦彧顺着肖君的视线往下瞧,伸手握住她仅剩的虎笛,意会地笑答:「丢了。」
肖家歷代家主皆会为自己的接任者亲手刻下一对用来驯兽的木笛,称作虎笛,一只留给接任者,另一只则在成亲当夜交予将与其共赴下半生的夫婿或是妻子,韦彧的自然也是一对。
「丢了?」肖君像是听闻什么天方夜谭般皱起鼻头,总觉得韦彧的态度不明朗,下意识地再问:「那昨夜我瞧见的那名男子是姑姑的探子?」
「不是。」韦彧挑眉,虽觉得肖君心未免太大了些,不过倒是十分满意她的敏锐,微顿,韦彧摸了摸下頷,莞尔道:「论辈份,你们该叫他一声姑父。」
「什么?」肖君瞠目,清丽面容诧异得都忘了闔嘴,扬声惊呼:「姑姑你成亲了?」
「小声点。」韦彧啼笑皆非,算一算,她已届女大当婚的年纪,自家姪女至于吓得这般花容失色吗?
正当韦彧流转满肠肚难以倾诉的小心思时,肖君劈头一句:「姑姑你也是挺不容易的,这般情况竟还有心情成亲。」
这缺心眼的孩子到底褒还贬?
韦彧顿时感同身受俞煊和自己相处时为何老是一脸哭笑不得的窘样,压下爆打自家姪女的衝动,揉了两下太阳穴,口吻无奈地嘱咐:「此事不得声张,连肖龄也别说。」
「是。」肖君知趣地答允,昨夜见到的男子,一身湛蓝色的华袍,身形笔挺,朦胧月色下略带几分邪魅的俊容如古水般沉定,似是知晓旁人的到来,他飞快地掠入一旁的林园,再无踪影。
男子如蛟龙般矫健的身手,和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在北齐一眾的武将中也是少有,最奇怪的是他身上穿的衣袍十分眼生,并非北齐常见的花色、样式。
想到肖龄从小倌院回来后,曾和她提及大隋民间流传镇国将军俞煊与肖筠化名的「韦彧」之间的种种曖昧,肖君蹙眉。
若肖筠成亲的对象真是那位,断不会久留于北齐,肖家的未来又该如何?
「你倒听话。」韦彧慵懒地坐进饭厅的主位,一手拖着腮帮子,微瞇眼,温润嗓子诱惑般沉了几分:「替姑姑保守这天大的秘密,小君儿想要什么奖赏?」
肖君替韦彧添饭的手一顿,不明所以地瞪向一脸高深莫测的韦彧,古怪地问:「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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