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只想大哭,大叫,心里郁结的东西冲击着她的心脏,只想要爆发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在一众陌生人面前表演大哭大闹的戏码。
或者真像是别人说的,在陌生的地方,才能堕落,才能放开做一些自己想做但从来不敢去做的事情。
健身馆里的人对她避之不及,最后她终于闹到他们的负责人出来了,他亲自将阿胜叫过来,颇有些头疼地看着谢悠然说:“哎,我说女士,人我也给你叫过来了,有什么你先问,好不好?”
然后像打发什么似的,强迫阿胜将她带离出来。
谢悠然还在哭,抽抽噎噎的。
她今日终于理解了什么叫破罐子破摔,尽管这让她感到了羞耻与难堪,可奇异地,心里却很平静,就像是沸腾的湖面,在泄洪之后,终于恢复到了如水一样的镜面,不起微澜。
她有些恨恨地想,自己是发泄得太晚了。
那个叫阿胜的健身教练跟白荣完全不一样,肌肉外露,四肢尤其发达,眉毛粗立,五官粗豪,又留着一头板寸,怎么看怎么像是刚刚越狱出来的逃犯。
这样的男人,一直是谢悠然的噩梦,看到她就觉得可怕。
这时候看清人家的长相,她忍不住倒退了一大步,目露惊恐。
阿胜倒被她这反应弄得一乐,本来要说的话也不说了。从兜里慢条斯里地抽出一支烟,半倚在路边的柱子旁,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谢悠然笑:“怎么了,怕我?”
谢悠然抿紧了唇看着他,半晌才鼓起通气摇了摇头。
阿胜笑,也不揭穿她,问:“说吧,你到底找我干什么?”末了还十分粗鄙地加了一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谢悠然尽力让自己无视他的流氓态度和气息,直接问:“你知道白荣在哪里吗?”
阿胜耸耸肩:“天南海北吧,哪个晓得。我又不是他爹,谁管他那么多。”说完,他似又觉得好笑,“你就问我这个?切,你要是想知道他过有多少女人我倒还是知道。他去哪了,那真是抱歉得很了。”
谢悠然刚擦干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他们说你跟他关系比较好,他去哪了,肯定会跟你联系的。”
阿胜笑:“联系又怎么样,你觉得,他还会回来?跟你这样说吧,你不是第一次在找他的,当然喽,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是人家是前赴后继地想找到他跟他好,你呢,是要他给你作证。哈,笑死人了,姐姐喂,就算白荣在这里,你觉得他会给你作证?这种事,又怎么作证?”
他毫无顾忌地嘲笑她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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