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许慎夫妇惦记许长安,也没有执着地非要行跪地礼, 只深深弯了个腰,便走到长子许道宁身旁去了。
被亲兄长打横抱着的许长安, 安详宁静, 依稀还是与以往一般无二的眉眼, 却又有什么东西彻底不同了。
柳绵眷恋又不舍地端详着小儿子, 半晌,她忽然伸出手, 轻轻拢住了小儿子披散的白发。
以指做梳,柳绵缓慢地替许长安理齐被吹乱的白发,摸索着从头上发髻抽出支最为朴实的簪子。
昨日因为进宫觐见,柳绵穿得是颇为浓重的命妇装,妆容也比常日更为端庄贵重。故而即便是最朴实的簪子,也是金丝雕镌而成。
柳绵用金簪在许长安脑后簪了个低低的叔平髻,许道宁一言不发地配合她动作。
等柳绵打理好了,那头,完整的乌木棺材也被挖出来了。
坑底的侍卫放下铁锹,捞住上头扔下来的绳索,牢牢套住棺材后,大声吆喝道:“起!”
数丈深的四方坑内,一具漆黑的棺材,被侍卫缓缓抬了出来。
眼见棺材即将脱离深坑,却不想变故陡生。
不知是棺材埋入地下太久,而导致棺木腐朽的缘故,还是绳索套得不够牢。只听见刷拉一声,半边棺材滑出绳索套,径直朝坑底坠落下去。
“小心!”两日内从最北方簌都赶到京城,精疲力竭的凌宵,连忙半空变原形,甩出了枝条,企图拉住距离最近的侍卫。
可惜连番劳累之下,凌宵动作过于迟缓了。
连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侍卫就被肩上的粗木别住脑袋,带进了深坑。
不过预想中的,沉重的棺材落地声,并未响起。
乌木棺材盖被棺材里头的人一掌掀飞,衣衫褴褛的人影闪出,用指甲乌黑的手指,险险提拎住了那个倒霉鬼侍卫的脚踝。
沉睡数百年养伤的温亭候,以一手抓棺材老窝,一手倒拎侍卫的风流倜傥之姿,重现人间。
脚尖在坑壁连踩数下,温亭候迅速从坑内窜了出来。
由于速度过快,险些将乌青的俊脸与当朝皇帝,来了个面贴面。
“抱歉抱歉。”温亭候后退半步,在周围调转枪头,严阵以待的侍卫瞪视下,轻手轻脚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棺材老窝,与倒霉催的侍卫。
而就在旱魃温亭候脱出棺材的刹那,新翻出来的湿润泥土,开始逐渐变硬变干。
作为当年亲自将旱魃埋入地下的雪莲族后人,迟砚目光扫过地上泥土,语速飞快道:“叙旧就免了。阁下数百年前闯入彩云间,以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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