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妃离开宫也有许多年了,她与民女出身的皇后和万贵妃不同,家中势力是京中不容小觑的一支,至于为何她与殷邛许多年,如今连一个孩子也没有,甚至被赶入道观之中……自然跟殷邛这个不想着开疆拓土,每天都在玩一亩三分地里的平衡之道的皇帝有关系,这其中有的是往事。
他思索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倒在榻上任凭衣服睡皱,却忽然听着耐冬窜进屋里,伏在床边小声道:“殿下,有位崔家子前来,说是之前惊马撞断了您的腿,得了太后恩许特意来给您登门致歉。”
“什么?”殷胥身子一抖。
“我看起来怎么样……”他从榻上爬起来,坐在榻边问着耐冬。
耐冬也懵了:“您,您看起来很瘦。”看起来就是一副惨遭蹂躏多年的样儿啊。
殷胥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前这么多年崔季明每次班师回朝,他恨不得带着最正式的冕冠站在含元殿前迎接他,他每次都希望自己能用最好的样子面对。
崔季明随着宫内黄门的指引,走进了山池院的侧殿,一身墨绿色翻领骑装,拱手迈进屋里来。
崔季明记着言玉的话,入了大兴宫后简直就是变了张脸,端的是跟她爹一样无懈可击的微笑,行端坐正,彬彬有礼。她仿佛脸上被贴了个写着“清河崔家”的符咒,变得跟那帮崔家亲戚一个模子。
崔季明走进屋里头,竟然看着殷胥在满地找鞋。
她这轻飘飘的脚步落在了屋里,殷胥仿佛后脑上长了眼睛般,一下子挺直身子坐起来,将那只没穿鞋的脚拱到榻下,眉目清淡的抬起头来。
两个能装的凑在了一块儿。
殷胥半天才想着自己该如何叫她:“崔家三郎。”
见了殷胥的腿上还有绷带,崔季明不紧不慢的先给赔了礼,从领口中掏出一个小木盒子来,递给殷胥。
殷胥一直绷得紧紧的坐在榻上,见到盒子递过来,也不让耐冬动手,接过来就去打开。里头是一柄镶着金玉的匕首,新月状刀刃,乃是大食款式。
他手指尖被金色的匕首衬得发青,指腹细细摩挲过凹凸不平的花纹,崔季明看了一眼,忽的觉得这指尖就跟揩在她脸上似的。
殷胥还是面无表情,崔季明心里头觉得似乎是送错了礼,有点后悔。
这么个病弱的主,她就该送点花鸟鱼虫,文房四宝。这言玉都给准备的什么礼啊。
殷胥道:“我很喜欢。只是我不会用刀,季明可会用刀?”
崔季明心道:有这么熟么?也就我家几个长辈敢这么叫她后头俩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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